第97章 喜從天降

李昭愣了愣，旋即臉上露出了恍然之色，點頭道：“確實如此。”

徐氏繼續道：“所以我今晚找你，便是準備和你談個生意。”

“生意？是指，琰叔說的京頂茶麼？”李昭問道。

卻見徐氏擺了擺手，低聲笑道：“不，那是叔子的生意，我說的，是我自己的。”

“周夫人自己的生意？”

“對，譬如戰馬、鑌鐵。”

徐氏輕聲道：“昭哥兒，你感興趣麼？”

“這......”

李昭心中極為震驚，尋思了片刻，沉聲道：“周夫人可莫要說笑。這些可皆是國之利器，怎可走商貿出境售賣？豈不等同於資敵？”

“昭哥兒可誤會了。”

徐氏忙解釋道：“我斷斷不會這麼做，就算你有這般想法，我也不會應你。我的意思是，你應知周家船隊多年來縱橫南北，一直為國朝採買戰馬鑌鐵，而其中一部分，之後周家可以直接供給你。”

“不過名義上卻要借我之名，或是說借用朐山徐氏之名，卻與周家無關。此事乃是我家阿郎的意思，他與族長徐友莊已經言明，徐友莊會為此保守秘密，你無需擔憂。”

猶如喜從天降一般，李昭深覺不可思議，深吸了一口氣，冷靜問道：“周夫人，此事在我聽來，無異於天上掉餡餅一般令人驚詫。需知先前我曾派人去往京城登門拜訪周侍中，卻被拒之門外，怎又突然改變了心思，甚至如此過分慷慨。所謂無功不受祿，萬物有其價，恕昭無法置信，莫不是我阿爺答應你們什麼？”

徐氏緊了緊明亮的眸子，點頭笑道：“我原以為你會欣然接受，卻不想你不僅聰慧，更是極明事理。那便證明，我們都沒有看錯你。既如此，我也不瞞你了。”

“其實我家阿郎一直想淡出朝廷，回東都養老去，無奈陛下不放，還是多虧了太師出手，辛苦籌謀終是促成此事。”

“明年開春，阿郎便將代替燕王，任東都留守。”

李昭點了點頭，繼續皺眉道：“可就算如此，卻也足以喚來戰馬鑌鐵了？這教我如何承周家的情？”

“昭哥兒，你我兩家這麼多年了，談什麼承情？還有你不是早就承情了麼？”

徐氏似是有些不滿，黛眉一蹙，問道：“我且問你，去歲你打那鹽城的時候，是不是把裡頭的錢糧還有盔甲統統拿走了？”

“呃......”李昭一時語噎，差點忘了那些還真都是周家的。

“我告訴你，那些還是我親手置辦的！”徐氏輕飄飄地笑道：“不過區區鹽城庫囤，對於周家來說亦不過九牛一毛。何況那些本就是要留給朝廷的，如今給了你也一樣，你可是我朝的節使呢。”

李昭趕忙拱手道：“多謝周夫人。”

“別謝，你自己憑本事取下的，跟我可沒關係。”

徐氏又認真說道：“昭哥兒，我家阿郎不便見你，但他卻有幾句話讓我務必告知於你。”

“這三四十年來，往事如過眼雲煙，他早已看透了。莫看時下江南安定，可陛下卻是、卻是個不安分的，旦起兵戈戰亂，縱有千萬貫傢俬，亦是無用。亂世當中，哪怕皇宮闕閣不過付之一炬。身外浮財，到底生不帶來，死不帶走，若無得當的後繼之人，絕難守住。”

“昭哥兒，我家阿郎他老了，說句你不愛聽的，太師也老了，可你我兩家卻不能沒有後繼之人。太師說得很對，眼下最有可能守住兩家富貴的，便只有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