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交淺言深

其次，如今新君已然繼位，應該沒有人會蠢到去向一個失敗者靠攏，除非李景遂有拿破崙那般的人格魅力，但顯然這並不現實。

那麼，便是韓伉私自所為，而韓熙載並不知情？

那問題可就大了，若只是好奇發問尚可，若是韓伉私下裡與李景遂有什麼複雜的來往，不僅坑爹，還容易坑全族。

可韓伉真會這麼做麼？

這可是韓熙載的兒子，不至於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，更別說還是天子近臣，翰林院的校書郎。

總之，目前對於韓伉詢問這件事的用意，李昭一時也很難揣摩。所以李昭一時拿不定主意，是否該同韓伉解釋這個問題。

韓伉似乎看出了李昭的猶豫，趕忙擺手道：“大帥若覺得不便言說，我又怎敢強人所難。其實我沒有任何意思，既非指責，也非詰問，只是單純想知道此事的原因罷了......”

李昭並沒有回話，而是直勾勾地盯著韓伉。

過了一時半會，直到韓伉的魂兒幾乎都要被李昭犀利的眼神給勾了出來，頭皮發麻的韓伉這才吐露出了實情：“哎哎，不瞞大帥說，其實在我來金陵之前，我曾私下參加過幾回齊王府的酒宴，齊王曾幾次談及此事，他......總之很氣憤。還有，宮裡前番也出了些事情，跟大帥之間有所關聯。”

“宮裡發生了何事？”

李昭皺眉道：“正平想說什麼？不妨說得清楚明白些。”

韓伉嘆道：“哎，我並非想要提及此事......就在三個月前，皇太后曾召朝官女眷去往清涼寺禮佛，當眾、當眾提及了李大帥和齊王之間的事情，呃，當時確實產生了一些不好的影響，許多人認為大帥忘恩負義。”

“哦？”

李昭皺眉，而後反問道：“皇太后？當眾提及我與齊王的事情？此事陛下知情麼？”

韓伉被問得有些猝不及防，但還是想了想道：“當時我與幾名翰林院的同僚皆在場筆錄，陛下應是知道的。”

“那陛下說什麼了麼？”

“呃，倒是沒說什麼。”

“有意思。”李昭忽而笑道。

“什麼有意思？”韓伉有些不解。

李昭收起笑容，直視韓伉道：“你不覺得很有意思麼？如今繼位的並非是齊王，可皇太后竟然當眾談論此事，莫非是認為我當時應該支援齊王，不應該投向當今陛下？這把咱們的陛下置於何地？有趣的是，陛下聞言竟然還沒有反應。”

“是啊......這是怎麼回事？”

韓伉一愣，皺眉又道：“不過眾所周知，先帝諸皇子中，皇太后向來最寵愛齊王，或許陛下是出於孝道，才不好駁母之言。”

“呵。”李昭幽幽道：“說到三個月前，那時我應該還在楚州城下。”

注：烈祖元敬皇后宋氏，小名福金。父韞，江夏人也。後幼流離亂兵中，昇州刺史王戎得後。烈祖娶戎女，後為媵，得幸，生元宗。王氏早卒，義祖命烈祖以為繼室。義祖殂，烈祖復專吳政。宋氏為晉國君，封齊國妃。南唐受禪，冊為皇后。——《南唐書·卷十六·后妃列傳》

烈祖即位，正位中宮。佐治內政，慈儉化下。保大三年十月丙午崩，諡曰元敬，祔永陵。——《江夏金石錄》

順祝諸位讀者老爺，端午安康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