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 老友來訪（求訂閱！）

此時，周祚正坐在堂上喝茶，見到李昭快步從門口衝進來，先是一愣，而後連忙笑著站起身來。

同樣的，李昭甫一瞧見周祚的面孔，亦是微微一愣。

當然，除了驚訝於這位老友為何會出現在海州，更是由於李昭方才聽到的聲音。那可絕對不是周祚的說話聲，而是明顯柔和的女子說話聲，且聽上去極為熟悉。

莫非是自己聽錯了，或者是周祚帶了女眷一道前來？畢竟周祚成婚得早，妻何氏乃是開國大將何敬洙之女，倒也是李昭相識之人。

“弘祚，你怎地來了？”李昭脫口問道。

“這是什麼話？”

周祚親暱地拍了拍李昭的手臂，朗聲笑道：“怎地，李大帥這是今非昔比，不讓老弟兄上門？”

李昭嘖了一聲，忙拱手道：“哎喲，我哪敢得罪周虞候你啊！並無此意，你能來海州我自是歡喜不已。可你怎不派人提前告知一聲，我也好派人去接。今日去了城中辦事，未能親自迎你，這不是失禮了麼？”

“免了免了。”

周祚連連擺手道：“若是旁人我倒是信，可這話從你昭哥兒口中道出，直教周某頭皮發麻啊！行了，你我多年交好，又何必在意這些！呵呵，一年不見，昭哥兒你看上去倒是滄桑了許多，頗有些威嚴之氣了。看來，邊境之地還是歷練人啊！”

“你也是神采依舊，一年不見，倒有了我幾分英姿。”李昭笑道。

“哈哈哈哈！”周祚忍不住笑道：“還是你昭哥兒說話有意思，他孃的依然這麼沒臉沒皮！”

李昭也跟著笑了幾聲，想了想又問道：“對了弘祚，去歲我曾聽聞你做了神武軍右廂都虞候，後來又率軍剿滅了黃梅賊，功勳斐然，得授黃州屯營。如今應是同我一般，公務繁忙得很，怎地此時有空閒遠赴海州？莫不是有要事要辦？倘關係海州，但可說來，我自當盡力襄助。”

“果然是邊地之人，昭哥兒你這訊息不靈通啊！”

周祚一邊說著，一邊自顧重新落座，垂頭鬱悶道：“陛下擢我黃州屯營確實不假，但不曾想位置還沒坐熱乎，不到三月便被樞密院挪了窩，如今卻也調離了神武軍！”

“哦，說起來，這還是拜你所賜，所以這兩日你必須好生陪我飲酒！”

“吃酒倒是小事。”李昭聽得有些雲裡霧裡，迷茫道：“只是你既立下大功，又無大過，怎會遭如此調遣？莫是得罪了人？再者，此事又與我何干？我可與你無冤無仇。”

“唉！”周祚搖頭嘆了口氣，反問道：“我且問你一句，你先猜猜我如今被調往何處了？”

李昭尋思了一會兒，回道：“你原本所在神武軍乃是禁軍上六軍之首，按照朝廷規制，廂將應在上六軍序列流轉，不會去往侍衛諸軍。至於屯營何處，卻是猜不出來了。”

“呵，你猜得倒是真準。”周祚點頭道：“沒錯，眼下我確實還在上六軍，且奉命移屯信州。”

“信州？”李昭有些驚訝，忽然又想到了什麼，趕忙追問道：“江西信州，這是為伐閩做準備？”

“是啊！”周祚幽幽道：“陛下心意已決，這陣子諸軍頻繁調動且陣仗不小，除了江西原有七萬禁軍之外，又從京畿各處抽調人馬，齊聚江西，怕是奔著滅亡閩國去的。此番我丈人亦受詔前往，如今我便被調至他麾下。”

“這不是挺好的麼？”

李昭呵呵笑道：“這回我朝乃是傾盡全力攻伐，依我看來，閩地必下，你這是得了立功的機會啊！況且又被調至何大帥麾下，翁婿二人同處一軍，他還能不抬舉你？簡直是雙喜臨門！倒是先恭喜你了。”

“那我可謝謝你了！你莫不是忘了我丈人麾下是哪一支兵馬？”

李昭思索了片刻，一時間卻想不起來，卻見周祚擺手嘆道：“罷了，我也不賣關子了，我丈人乃是天威軍都虞侯，熟悉麼？”

“便是被你李大帥，親手打散的那支天威軍，如今只剩一個右廂的天威軍！”

“他孃的，偏偏是我平白無故被調了過來，又接了那陳承詔的爛攤子，到駐地一瞧心便涼了七分，從泗州南返的天威左廂竟只剩下三千之數。我好端端一個廂指揮使，生生降成了軍將！”

“李大帥，我可真謝謝你了！”

“咳咳！”李昭恍然大悟，尷尬地乾笑了兩聲：“那個，你倒也不必擔憂，天威軍到底乃是上六軍之列，而今又被抽調至信州前線，朝廷不可能任之長久缺額吧？”

周祚點頭道：“確實如此。這幾個月來，樞密院倒也相繼調撥了不少糧草器械過來，皆是萬人之數，但募兵事宜卻委以自主。”

“可如今江淮春夏農忙，民力無法大徵，尤其是江西的百姓，先前遭了張賊那般肆虐，早已元氣大傷，如今有錢糧在手，應召者卻是寥寥。若不是怕違背朝廷法令，急得我險些都要抓丁了。”

“流民呢？”李昭忽而道：“聽聞年初開始，閩地建州蜂擁了不少流民過來，其中青壯必然不少，或可解燃眉之急。”

“你可真敢想。”周祚瞥了李昭一眼，無奈道：“那些流民好不容易才從閩地逃了過來，怎可能願意再度回返，況且又是在戰場送死？”

“還有，我瞧昭哥兒你似是記性差了不少，莫忘了陛下早就下旨，禁止接納流民，遑論南北。有了去歲的張賊之亂，眼下朝廷巴不得將他們送回去，怎敢接納他們入軍？禁軍可是都要落籍造冊，呈送樞密院的。不對，海州不也是邊地麼？你怎會不知？”

李昭淡淡一笑：“我自是知曉，原先卻以為只有海州如此，不曾想江西亦然。”

“哦哦。”周祚倒是沒有繼續深究，繼續道：“陛下旨意自是通令全國。故而難處便在此，一時令我束手無策。好在軍中之事有我丈人做主，月初他已上奏朝廷，要求將衛聖軍一部暫且歸我天威軍管制，只是尚未有迴音。”

“衛聖軍？”李昭想了想，搖頭道：“怕是不好辦，我記得衛聖統軍乃是那王建封，此人不僅好大喜功，心胸更是狹窄，我阿爺曾經提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