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惠農新政

陳敬中擺擺手，示意百姓安靜下來，繼續高聲道：“諸位且安靜！大帥有言，肅清行動還要繼續，絕不只是做做樣子，日後節度使府與我海州刺史府將繼續致力整飭治安，打擊不法之徒。如大帥所言，將來要我海州路不拾遺，夜不閉戶！真到那時，我海州將不再是旁人厭棄之地，而是人皆嚮往的地方！”

“好！”眾百姓轟然叫好，氣氛熱烈之極。

“甚好！”

陳敬中笑道：“上下齊心，必能達到。當然，事非一日之功。眼下已是開春，大帥知道諸位日子過得艱苦，甚為憂心。故而決定如前番年節一般，今日繼續為爾等百姓發放一些米麵吃穿之物，今日但凡到場百姓，人人有份。沒來的也不打緊，回去告知一聲，從今日起，連發三日。”

“諸位也當明白，今日所發之物，乃是從公庫之中調撥，以及本地官員大族捐助的，這是我等官員和本地大族對百姓們的一番愛護。尤其是大帥本人，他也是將未來一年的俸祿全部捐助了出來，這一點諸位要明白。”

“多謝李大帥仁德！”百姓們紛紛拱手，大聲道謝。

李昭皺了皺眉頭，陳敬中這是自作主張地說了這些話，自己何時捐助了一年俸祿？這些錢糧可統統是抄沒之物。確實自己也出了一些錢，但那並不是重點。陳敬中這麼說，便是硬要給自己提高聲望，籠絡人心了。

“嗯？大帥捐助了一年俸祿？”蕭儼訝異說道：“那下官也當捐助一些才是。”

李昭微笑擺手，如實坦言道：“蕭刺史，其實那些大多是抄沒官員的財產，都是他們從百姓頭上搜刮的，取之於民、用之於民罷了。當然，本帥確實也出了些，不過只是少數。這也不是強行要求的，一切出於自願。”

蕭儼點頭，心中暗道，原來抄沒的官員財產是用來賑濟百姓了，並非是節度使府吞了，看來自己是想錯了。

高臺上，陳敬中大聲道：“諸位請看東首，那便是給你們的糧食和衣物。”

所有人往東側城牆下看去，才發現那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排木棚，足有數十間之多，皆以幕布遮蓋住了。此刻陳敬中一聲令下，數十名州兵扯住幕布拉下，頓時棚舍之中滿滿當當的糧包衣帽等，盡皆全部映入眼簾，堆疊得好似一座座小山。

百姓們大聲歡呼，果然大帥一如既往地信守承諾，不用擔心今日會空手而回了。一時間，人人喜笑顏開，喧鬧不已。若不是有兵士在四周肅立著，怕是已經要衝過去了。

“諸位稍安勿躁，一會再去領糧。眼下還有一道新政要頒之於眾。”陳敬中大聲笑道。

眾百姓聞言紛紛面面相覷，卻見陳敬中轉身招手道：“快，將牲口都趕出來！”

眾人好奇地隨著陳敬中的目光看去，只見城門口方向突然響起一片嘈雜的吆喝聲，一頭掎角上扎著紅綢的大水牛慢悠悠地走了出來，旁邊跟著一名州兵牽著韁繩，手裡還拿著一條長鞭。

眾人正自納悶，卻赫然發現，城門口出來的可不止一頭牛，源源不斷有水牛從城門口出來，角上也都繫著紅綢，足有七八十頭牛從南城門口被趕了出來。

這還沒完，後面跟著一長排的騾子及毛驢，甚至夾雜著十餘匹毛色亂糟的青馬。這些牲口源源不斷像是變戲法一般，忽然冒了出來，一排排站在眾人面前，瞪著鈴鐺大小的眼睛和百姓呆呆地對視。

此時，有百姓暗中大致估算了一下，足足有三百六十多頭牲口。

“這......莫非大帥還要發牛肉驢肉給咱們吃？”百姓中忽然有人說道。

“你他孃的瘋了不成？這麼貴重的牲口，殺了讓你吃肉？殺牛吃肉可是要斬首的！”

“就是，吃牛馬騾子，我看你是餓瘋了！”

“我只是隨口一言，我可不敢吃。那你們說說，這些牲口做甚的？難道官府要作價賣給咱們？”

“發賣給我們？那我可買不起！喲呵，我這條命可還沒有那牛金貴！”

“……”

百姓們眾說紛紜之際，陳敬中連忙大聲道：“諸位，開春農忙，大帥為了讓諸位能夠更好地耕地種糧，安居樂業。最近這些日子，節度使府屬吏四處求購，耗費了無數的錢財，跑了許多路，為諸位準備了這些牛馬驢騾共三百六十五頭，送予諸位耕田種地，全部不要一文錢，白送給諸位！”

“啥？！白送？這還了得？！”百姓們一時瞠目結舌，很快又爆發起了成片的喧譁之聲。

此時，有幾頭蠢驢似乎受到了百姓們的吵鬧聲感染，一個個撅唇齜牙，也張口“昂昂昂”地叫嚷起來。旁邊的牛馬騾子們嫌棄地噴著鼻子，鄙夷地瞪著它們。

一時間百姓的喧鬧聲，牲口們的嘶鳴聲響成一片，像是炸開了鍋一般。

“諸位稍安勿躁！聽本官一言！”

陳敬中繼續費勁地喊道：“這些牲口著實是白送的，但需有個小小的條件。這便是大帥親自制定的惠農新政！”

“為鼓勵爾等百姓多開荒種地，自今日起，凡願開墾八十畝荒地種糧的，可白領一頭牛回家。願開荒五十畝者，領騾馬一頭回家耕作。願開荒三十畝者，領驢一頭。這些牲口領走之後，便歸爾等私有，只要不殺了吃肉，官府便不會管。當然，若生了小牛小馬之類，也都歸你們所有。”

“此外，新開墾的田畝，頭年無需向官府納糧，收穫都歸爾等所有，第二年才會劃定田畝等秩納糧。諸位可聽明白了？若有願意領牲口回家的，現在便可上前簽下契書，領取牲口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