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如火如荼

經過此番具體的瞭解，再結合先前實地的走訪，在書房中苦思冥想了三日後，李昭決定調整自己之前的計劃。

原本的計劃是，回到海州後便開始以擴充節度使府親軍衙的名義，著手招募新軍，之後再進行系統性的訓練，儘快拉出一支能打仗的隊伍來。但顯然現在條件是完全不成熟的。目前海州這種狀況，募兵只會讓情形更加的糟糕。

人口的不足，尤其是丁壯的不足，募兵的行為會進一步地惡化海州的狀況，很可能會導致百姓的逃離以及影響民生，實為涸澤而漁之舉，定不可取。

經過一番思考之後，李昭決定暫時放棄募兵的想法，轉而以穩定現狀為主。先穩定住海州的基本盤，再慢慢想辦法解決募兵的問題。

李昭將自己的想法說與陳敬中，後者自然大為讚許，並且表示，原本擔心李昭急於募兵，會造成海州的混亂局面。沒想到大帥考慮得如此周到，此乃海州百姓之福。

隨後，陳敬中又主動給出了建議。

“依據目前的現狀，下官認為，既募兵無法，大帥不如整頓海州現有的這四千州兵。誠然他們的戰力遠遠比不得大帥麾下的禁軍，但卻已是海州本地最能拿得手的精壯了。先前他們也曾隨周參軍打過幾場小仗，只要整肅一番軍紀再嚴格操練，或可為大帥所用。”

“況且，整頓好州兵，亦能改進我海州的治安問題，可使上下穩定，百姓安寧。另外如果能在民生上有所建樹，也有助於提高大帥在海州的聲望，從而為日後募兵乃至政令的實施打好基礎......”

聽罷，李昭瞬間茅塞頓開，但細思過後卻忽而發覺有些不對頭，忍不住出言試探道：“陳刺史，州兵可是你刺史府制下，你當真要全部交給我？還有，你方才提及了政令實施，你不知道朝廷明令節使不涉民政麼？”

陳敬中聞言只微微一笑，拱手道：“大帥，州兵算什麼？只要大帥能為海州百姓造福，今後我刺史府上下也皆奉大帥號令。”

這番話令李昭更加意外了，但他卻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追問，對方言語間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，有些敏感的話題，暫時點到為止才是最恰當的做法。

不管陳敬中是真心實意地認為自己能夠造福百姓，還是懾於自己麾下的定遠軍，總歸刺史府願意配合，從而讓自己成為真正大權獨攬的節度使，那麼何樂而不為呢？

況且陳敬中的建議不僅實際，更是來得及時。因為眼下海州最好的精壯必定已歸於州兵，李昭又何必騎驢找馬？

哪怕這些州兵先前紀律渙散、戰力平平，但好歹都是見過血殺過人的，只要好生整頓，進行一些篩選和訓練，令其恢復一定的戰鬥力，不比招募新兵要實在得多？

李昭如能掌控、用好他們，不僅能對海州目前部分盜賊叢生、治安較亂的區域進行全面清理，也方便與本地百姓建立更深更穩的紐帶，畢竟州兵基本源自本地族群。

至於操練的辦法其實很簡單，由自己的親軍衙，尤其是金陵帶來的那五百多部曲，從中擇取適合的人選參調其中，對州兵中原有的軍將架構進行有序的替換，便可以迅速地將之掌握，對其進行改造和訓練。

當然，前提是不能引發太過激烈的反彈，儘管強軍在手的李昭完全可以彈壓一切不測情況，但為了日後權宜，還是以收取人心為上，故而對海州州兵原有的領軍將領進行安撫和勸導，是十分必要的。

十一月十八，李昭於節度使府召集了海州本地州兵的十餘名大小將領，在刺史陳敬中和兵曹參軍周邢的見證下，和他們進行了一番“友好”的交流。

會議上，李昭告訴他們，今日召集眾將到此，乃是由於陳刺史的委託，準備對州兵進行整肅和加強，此舉利於加強海州的本地治安，更好地庇護百姓，尤其是針對先前出現的某些軍紀散漫的不良現象，州兵必須要進行改變，便從重新編制開始。

李昭也鄭重地告訴這些將領，自己並不想抹殺他們的辛苦，也不希望他們這些年從軍的煎熬努力化為泡影。所以，李昭給他們提供了兩個選擇。

其一，是積極配合李昭對州兵的整改行動，無條件接受整編行動。對將領職務的調整、軍中人事的任命必須無條件服從。考慮到他們之前的辛苦，也不會虧待他們。願意留下來的，待遇官職都會得到提升。表現好的突出的將領，將來李昭招募新軍之後，可以去往領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