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6章 嚴防死守

眾人紛紛點頭，有人面露尷尬之色。

確實，這些年來定遠軍實在是太順了，本地承平日久，之前的發展策略便是縮著頭與世無爭，儘量地韜光養晦。

但現在早已過了那個階段，開始對外擴張征伐，那麼便已經不能再用舊思維去思考問題了。

如今的定遠軍上下需要銳意進取，積極拓展，最大化自己的利益，而不能僵化在過去了。

胡安迅速轉變了思路，大聲道：“大帥所言極是，我等拘泥於雙方勝敗，大可不必。無論他們誰勝誰敗，對我們而言，都不重要。”

“我們要做好準備，此番劉知遠與杜重威雙方之戰，無論誰獲勝，則必有一方衰落，都是我們繼續擴張地盤的好機會。哪怕無法沾染河南，也要全取山東其餘各州之地，將我們的手腳繼續往中原邁上一步。當然，最好漢國就此敗亡，我們還可乘機從武寧鎮西進，揮師征伐河南諸州，此乃大帥進取天下的關鍵舉措，成就大事之想。”

眾人紛紛點頭，個個摩拳擦掌起來。

這四年來，李昭一直不肯擴張，全力經營海泗二州。期間多少人提及角逐天下之事，李昭都避而不談。直到此番北伐歸來，大帥之言，才明顯是有逐鹿中原之意了，這當然是眾人求之不得的。

李昭擺手示意眾人稍安，沉聲道：“胃口不要太大，要審時度勢而為。如今我雖擁有三鎮之地，但歸根到底還是唐臣，大家夥兒的根基還在南方。南方不穩，後盾全無，我們在北方也有後顧之憂，難以成大事，不過咬上幾口嚐嚐鮮還是可以的。眼下最需要關注的，還是朝廷的最新動向。胡安，將我們最新得知的情形通報給諸位聽聽吧。”

胡安拱手承諾，於是通報了近日朝廷釋出的一系列針對定遠軍的政令，尤其是調動天威、衛聖二軍進駐淮南的重要訊息。

這個訊息剛剛送達，許多人並不知曉。聽到這個訊息，都露出詫異的神情來。

“朝廷還真是準備和我們決裂？這可真是不可思議。先扣押了周家老小，再又迅速出兵北上，這是非要逼反大帥不成？”胡衝忍不住說道。

李昭搖頭道：“此番我軍北伐，乃是無詔出兵，按照唐律本就是謀反，朝廷問罪是早晚之事。我先前本也做好了與朝廷交惡的準備，只是確實沒有想到，朝廷那頭那麼急切要與我一決高下，畢竟前番伐閩失利，朝廷可是元氣大傷，如今不管不顧欲發動戰爭，不惜人力物力，究竟是為何故？”

“這倒是給了我一些警醒。有道是，上天欲使人滅亡，必使人瘋狂。我大膽做個預測，李景遂的統治必定時日無多矣，或許此時他也沒得選，才不得不將矛盾轉移到我頭上。他必須借攻我定遠軍，以期立下極大的功勞，才能繼續維持自己的地位，否則只能坐以待斃了。”

胡安沉吟道：“大帥憑何做出這樣的判斷？”

李昭嘆道：“自我阿爺仙逝後，李景遂和宋齊丘鬧騰了這大半年，橫徵暴斂，國事蕭條，民怨沸騰啊！朝廷上下已經被他們折騰得差不多了。有訊息說，近日李景遂竟然還在淮南諸州下了禁令，不僅封閉城池，更是大肆徵用民夫，劫掠財物，就連京城一片也烏煙瘴氣。對了，聽聞京城的官員豪族亦不能倖免，需得向朝廷奉錢送糧。如此行徑，無異於自掘墳墓，豈不是到了極其瘋狂的境地？”

胡安微笑道：“哈哈，若是這位齊王能夠戰勝大帥，倒能繼續苟延殘喘下去，可惜他不能啊！終究是敗亡之局罷了。對了大帥，按理來說，朝廷必會先禮後兵，否則焉能出師有名？我估摸著朝廷很快就要派人假惺惺前來問罪，大帥到時候可不用出面，我等前去打發來使便是。”

劉循也點頭道：“如今這局面，何止是李景遂要派人來？呵呵，恐怕此時朝廷還有一些人存了別的心思，準備暗地裡聯絡大帥呢，我們這裡必定會很熱鬧。”

李昭沉聲道：“管他們派誰來，一切以我的命令為主。再有，我明確告知諸位，朝廷所有的指責和條件都不能答應，哪怕他們拿周家老小的性命要挾。傳令，發定遠一萬兵馬，由胡衝統率進駐泗州，令龍武右廂都指揮使黃澤率軍移鎮洪澤湖南，另有呼叫。再有，讓蕭儼也做好準備，讓他將四千州兵全部收縮回臨淮城，會合胡衝部嚴防死守，坐待局面發展。”

眾人紛紛應諾。

胡安默默點了點頭，心道：大帥這是真的下決心不受朝廷脅迫了，準備正式走上自立之路了。

李景遂啊李景遂，你說你惹誰不好，非要招惹我家大帥呢？

......

泗州，洪澤湖南岸，彭家集。

自胡衝率部入駐泗州州治臨淮後，龍武右廂指揮使黃澤奉命以每日三千人的速度，乘坐凌波軍水軍戰船順流而下，陸續移鎮此處。從十一月初五開始，龍武右廂已經全部抵達此處，步騎合計兩萬餘。當然，洪澤湖中還有郭廷謂的八千凌波水軍。

何以凌波水軍也調集了過來，那是因為，對接下來應對朝廷的攻勢而言，控制淮水水道乃是重中之重，如此方能確保後方物資人員的運送安全，以便補給線被朝廷掐斷，導致發生不可挽回的危險。

選擇彭家集這裡紮營，一是此處地勢較高，岸邊有大片的高地，乃是紮營的好地方。作為前進基地，在進攻淮南各地之前，李昭有意在此建造堅固的營盤，儲存大量的物資糧草以供攻城消耗。

至於為何選擇讓黃澤率部前來，而不是令定遠軍前來，原因也十分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