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殺回金陵
定遠大軍突襲,先鋒騎兵率先奔湧前來,在漣水城北數百步外減速停下。
而後陣中有數騎衝出,徑直來到城下高聲大喝。
“大唐雲麾將軍、龍武軍都虞侯、上護軍,節制海泗二州軍事,定遠李大帥已至!爾等可是泗州兵馬?守城主將速速出城前來回話!”
“大帥有令!予爾一刻速速下城!若是遷延,大軍破城,雞犬不留!”
城上的燕敬權聽得心神俱顫,他孃的居然真是李昭親自到了!看來對面的那杆節度大旗並非虛幌。
可來敵人多勢眾且氣勢洶洶,他又怎敢真就輕易下城?劍拔弩張之下,怕不是有去無回。
但情勢卻不容燕敬權拖延思慮,豈不見此刻周遭的守城兵士盡皆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?
遠望對面定遠軍陣,密密麻麻的步軍早已擺出攻城陣列,數千騎兵更是分陣來回馳騁,捲起漫天塵土吶喊示威,眼尖的更能發現,定遠前軍當中,已將數十張巨大的床弩拉了出來。
“趙府真反了......”
燕敬權失神喃喃,這下他更不敢出去了。
不僅是因為敵軍勢大難以抗衡,更重要的是他心中發虛,自己可是截住了趙府的船隊,更是扣留了趙府的家眷為質,真去了李昭怕不是會將他挫骨揚灰?
可若是死守不出,以待臨淮來援,卻又不甚現實。
且不說臨淮距此四百餘里,遠水救不了近火,只說漣水這座位置緊要卻極為狹小的城池,面對上萬大軍的強攻根本支撐不了多久。
誠然,此時城中的天威軍約摸五千餘人,且盡皆是泗州屯營禁軍主力,單論戰力而言倒也能與龍武軍旗鼓相當,可偏偏這座該死的城池根本不利於防守。
縱使城牆堅固,卻實在是有些低矮,城頭上這麼點侷促的空間頂多只能勉強站住三四百人,地方實在有限,再加上防禦時搬運上來的土石又勢必佔據很大一部分空間,縱然手頭有萬餘精兵也得老老實實輪番上陣。
故而實際作戰時,還是等同於數百人對抗城下萬餘活動自如的敵軍,加上大戰之時,城頭上必定人群錯雜,弓弩手很難展開隊形,只能尋機點對點狙殺,這種火力對比之下,城池斷難久持。
至於放棄守城,轉以出城野戰,這種極其冒險且愚蠢至極的做法早在接得斥候飛報時,燕敬權便及時否定了。
在這空曠的大平原上,光以步軍面對李昭麾下所向披靡的龍武騎軍,怕不是自尋死路。
“燕將軍,敵軍動了!我等如何應對,還請將軍下令啊!”
身旁紀鴻焦急的低語,驚醒了糾結萬分的燕敬權,他回身看著茫然不安的幾名將領,終究輕嘆一聲,放棄了掙扎。
倒也不得不誇讚燕敬權識趣,李大帥說一刻鐘,還真就剛好一刻鐘至,漣水城門幾乎是掐著時辰敞開。
十餘騎自城門洞馳騁而來,打頭的燕敬權望著不遠處令人生畏的軍陣,不由得雙腿打顫,最後只離定遠前軍二百步,眾人便僵立在原地駐足不敢前進。
正當此時,隨著定遠前排軍士齊聲高喝,隊形驟然散開轉換,自南北方向讓開了一條可供單騎行進的道路來,直通中軍大纛所在。
燕敬權自是懂事,趕忙縱馬馳騁上前,而後距大纛百步處翻身下馬,一路小跑上前,惘然分辨了許久,才朝被簇擁在最中央的一名年輕的金甲軍將俯身行禮。
“末將,天威左廂甲軍指揮使燕敬權,拜見大帥!”
李昭騎在馬上居高臨下,卻沒有拱手還禮,而是冷冷地開口道:“燕將軍有禮,本帥甲冑在身,卻不便施禮。”
你披甲,我他孃的不也披甲?
不過,此刻被定遠軍士嚴密包圍的燕敬權也只敢暗中腹誹,到底形勢不比人強,於是忙賠笑道:“哪裡哪裡,大帥尊駕前來,末將已是受寵若驚!何況泗州本就是定遠制下,末將亦算是大帥部將,拜見上官乃理應之節,哪敢要求大帥還禮。”
“說得不錯!”
李昭戲謔一笑:“你倒也頗識時務。”
燕敬權嚥了咽口水,繼續低頭道:“不知此番大帥如此興師動眾,是欲至漣水辦事,還是從此路過?若是從此路過,末將即刻命麾下兒郎讓開道路,絕不耽誤大帥要務......”
“呵!”李昭忽而一絲冷笑,打斷燕敬權的滔滔不絕。
“朝廷既令我建節定遠,泗州全境便歸屬本帥制下!漣水之地,本帥來去自如,何需你多嘴過問?不過,燕敬權,這回本帥便是特地來找你的。”
燕敬權愣了愣,忙道:“大帥何事垂詢,儘管問便是。”
“本帥只問你一句,望你如實交代。”
李昭冷聲道:“聽聞先前我趙府押送錢糧的船隊,剛落地漣水便遭你截留?錢糧便也罷了,甚至連我趙府的管事及女眷都被你扣住了!燕敬權,可有此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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