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才是宋世祖

第33章 掛可以不用,但不能沒有上

趙子稱倉促吟就的這首詩,其實質量並不太好,而且抨擊的意味太明顯。但他也是沒辦法,一來這是嚴格的命題作文,必須跟艮嶽搭上邊,後人絕大多數寫景詠志的詩都用不了。

趙子稱能記得的這首,是後人抨擊宋徽宗大興土木、導致北宋亡國的,原詩還要狠,後兩句說的是“中原自古多亡國,亡宋誰知是石頭?”

趙子稱硬生生掐掉了那兩句,改成委婉地說“天下都是皇帝的,皇帝要看天下盛景,又何必非要強行勞民傷財搬到家門口呢”。

他敢當著梁師成的面這樣吟誦,一來也是覺得自己的針砭時弊已經委婉了許多,其次自己終究是私下裡說皇帝好大喜功勞民傷財,並不針對梁師成。

三來麼也是趙子稱不想落下阿附梁師成或朱勔的惡名,加上他知道梁師成是個標榜自己嗜好文學的人,私下裡跟他這樣說,對方應該也不至於立刻發飆。

而且趙子稱是宗室身份,哪怕是旁支遠親,也多多少少有一層保護,不怕對方立刻發飆。而且如今又是皇帝剛剛嚴懲了國師林靈素的節骨眼,朝中眾人都在觀望“陛下到底會不會因此降低對崇道的投入”。

在風向未定之前,沒人願意貿然處理這種“諫言皇帝減少崇道投入”的言論的。

何況梁師成還要維護自己蘇軾私生子的人設,但凡換了在蔡京或是王黼面前,趙子稱就絕對不敢冒這個險了。

眾人聽完趙子稱隨口吟的詩後,氛圍果然頓時降到了冰點,除了梁師成以外,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。

“此詩談不上多好,但也不差,關鍵是應聲而作,曹子建七步成詩也沒那麼快,這趙子稱確實是有捷才的,能在太學名列前茅也算名至實歸。不過敢這樣針砭時弊、直抒胸臆,實在是太年輕了。”

將作大匠劉賡,以及將作監主簿賈讜等少數幾個在場文官,內心都是這般想的,但都不敢開口點評。

梁師成臉色陰沉了好一會兒之後,才忍住沒發作,只是冷冷點評:

“真是大膽,竟敢對聖天子崇道修園指手畫腳,如今四海昇平,陛下想要飽覽天下勝景怎麼了?修個園子,總比天子巡幸四方儉省得多。

不過本朝從來優容士大夫,不因言罪人。爾輩年輕氣盛,再磨礪磨礪就懂得陛下的苦心了。”

梁師成此言一出,旁邊的文官也都摸清了他的心情,知道梁相公這是要維持自己好文惜才的人設,不願直接以“因言罪人”的理由來苛責。

於是立刻有小吏給梁師成遞刀子、找藉口:“稟相公,這批花石綱的假山,還延誤了一個多月。”

此言一出,連剛剛收了趙子稱金子的主簿賈讜都嚇了一跳。若是事情非要鬧大,徹查下去自己這個剛剛收了錢的說不定也落不著好。

將作監裡這群負責搞工程討好皇帝的官吏,真是一個省油的燈都沒有,一個個都想著一有機會就越級彙報、搬掉上司自己上位,鑽營用心已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。

賈讜心中暗忖,若是能安然渡過這一劫,一定要把這個多嘴的小吏處理掉。

而梁師成日理萬機,本來確實沒注意到這批花石綱延誤了,被人提醒後,他才發現這一點,頓時心中愈發不快。

朱勔的人辦差延誤了,朱勔不給自己多送點金銀打點,他派來的人還敢多話!

“這麼說來,你就是因為對朝廷不滿,才延誤的?”梁師成的語氣已經轉為森然。

趙子稱則依然不卑不亢道:“學生並非押運的主官,只是為了自證清白被迫捲入其中。我等也已盡力儘快運到,一路艱險延誤,實在是因為隨行押運的財物過多,屢屢遇賊。

學生與同行押運的禁軍將士們,在揚、鎮擊殺聚眾水賊數百,在蔡州,又擊殺淮西反賊王慶部下數百,這才將花石綱安全送抵京師。便是學生本人,也累計手刃十數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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