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我和陳安洲……”
“你們回來的時候從村東頭走。”溫鐵軍不由分說打斷她的話。
溫家在村西邊,從村東邊走是繞路。
溫嬌明白她爹的意思。
村東頭是進村的必經之路,平時村裡人經常聚在村東頭的老槐樹下嘮嗑。
爹孃和姐姐今天回來,肯定有很多人看到了。
村裡人都知道姐姐又生了,還沒坐完月子就回孃家,又是一個人回來的,肯定會傳閒話。
爹這是覺得丟人了,所以想讓校長女婿陳安洲來家裡吃飯,長長臉面。
“晚上我讓你娘弄幾個好菜……”
“爹,我和陳安洲要離婚了。”
溫嬌打斷她的話。
溫鐵軍錯愕的眼神直瞪向她,震驚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“阿嬌,你說啥?你和安洲要離婚?為什麼啊?你們也吵架了?”
李桂花聽見溫嬌的話急忙跑出來。
“陳安洲不喜歡我,這次他回來當校長,帶來了個女老師,他喜歡人家,想和我離婚,我同意了。”
李桂花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溫鐵軍也是滿臉震驚,不過很快回過神,道:“哪個男人沒有點花花腸子,這有什麼大不了的!你還同意離婚,你腦子壞掉了!”
溫嬌:“爹,當初陳安洲是為了讀書才和我結婚,他根本不想和我過!”
“要不是因為你不能生孩子,他能看上別人嗎?你該想辦法多生幾個孩子,哪怕是女娃也中!他還會和你離婚?”
“……”
溫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她想說陳安洲根本沒碰過她。
可這話她說不出口。
溫鐵軍聲音更大了:“離了他,哪個大學生會要你!”
溫嬌聲音有些嘶啞:“我就一定要嫁給大學生嗎?大不了我這輩子不嫁人了,不行嗎?”
“嘭!”
溫鐵軍把茶缸重重砸在桌子上,茶水四濺,他站起來幾步走過來,抬手就給了溫嬌一個嘴巴子。
啪!
溫嬌臉被打偏向一邊,耳朵裡嗡嗡響,整個人都懵了。
從小到大,雖然爹總是板著臉很少對她笑,但也從沒打過她。
李桂花嚇得臉都白了,看了看溫鐵軍,她對丈夫的懼怕深入骨髓,又不敢說溫鐵軍,心疼地抱住溫嬌,摸她被打的地方:“小囡,你疼不疼啊?”
打完這一巴掌,溫鐵軍也愣了下,但他是當爹的,放不下架子,怒吼道:“你給我聽著,你敢和陳安洲離婚,你就是要氣死我!我沒你這個女兒!”
溫嬌眼睛通紅,正要說話,李桂花拉著她朝裡屋走:“不說了,都別說了。”
她把溫嬌拽進屋,外面傳來溫鐵軍的吼聲:“你還敢離婚,我看你就是想讓我們在村裡抬不起頭!你離一個試試,我打斷你的腿!”
這個年代離婚是件大事,村裡還沒有一個人離婚的。
李桂花拉著溫嬌在床上坐下,溫婷震驚得都顧不上哭了,心疼地看著溫嬌半邊泛紅的臉:“阿嬌,疼嗎?”
溫嬌半邊臉都是麻木的,感覺不到疼。
她搖了搖頭:“不疼。”
溫嬌知道想讓爹同意她離婚不容易,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。
溫婷:“阿嬌,陳安洲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?你沒搞錯吧?”
她都不止一次見過陳安洲和喬明珠親嘴擁抱了,除非眼睛瞎了才會搞錯。
溫嬌搖了搖頭:“姐,是真的。”
“這幾年你在他們家當牛做馬,現在他大學畢業了就想一腳把你踢開,也太不是東西了!”
溫婷氣憤不已,忽然又想到自己的情況,又何嘗不是也如此。
李桂花也生氣,可她更怕溫嬌衝動:“小囡,離婚是大事,你千萬不能衝動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