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年本來說生個兒子,沒想到又是個丫頭片子!一點福沒享到,你還讓我抬不起頭,生你幹什麼?”
外面傳來溫鐵軍罵罵咧咧的聲音。
溫嬌心裡一緊。
她知道當年爹孃是為了生兒子還懷的第二個,只是她又是女兒。
溫嬌心疼地握住李桂花的手:“娘。”
李桂花眼睛泛紅,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:“娘沒事,我們溫家的女人,命都不好。”
溫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
李桂花又道:“小囡,娘心疼你,你爹心情不好,今天的事你別記恨他。”
她頓了頓,又道:“你姐姐還沒出月子就被趕回來,你和安洲又要離婚,這麼多事情堆在一起,你爹好面子,如果你真離婚了,他在村裡都待不下去了。”
溫嬌她爹有一副好手藝,要強了一輩子,唯一不滿意的就是沒有兒子。
人到中年,兩個女兒又都婚姻不順,他心裡當然憋屈。
其實溫嬌早就知道,想讓父母同意她和陳安洲離婚,沒這麼容易的。
外面溫鐵軍還在罵人,李桂花出去做飯,也被罵了幾句。
溫嬌留在屋裡,溫婷拉著她的手,說著安慰她的話。
另一邊。
民政局門口。
林大有和陳安洲站在一顆樹下,林大有一臉無語地說:“我和你說什麼來著,溫嬌是不會跟你離婚的,都已經等了這麼久了,她要是想離婚,早就來了,這是故意耍你呢。”
陳安洲開完會就直奔民政局,他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,皺著眉看了眼手錶:“回去吧。”
溫嬌不想離婚,陳安州不意外。
但她提出離婚,又不來了,這讓陳安洲很不悅。
中午的時候,李桂花做好飯。
溫婷在坐月子不能見風,李桂花給她裝了滿滿一碗,讓她就在床上吃,讓溫嬌出來吃飯。
溫嬌走出來,只見溫鐵軍坐在桌子旁,面前放著一瓶紅星二鍋頭,冷冷地看了她一眼。
溫嬌眼神一閃,看到溫鐵軍頭上一些白頭髮,心情有些複雜。
從小到大,爹是溫嬌見過最勤快的男人。
他不善言辭,總是奔波攬活,成天和一根根木頭打交道,為這個家傾盡全力。
其實有一句話爹說的很對:沒享過她的福。
她結婚後一門心思撲在陳家,很少管爹孃,她都沒發現,爹頭上已經有這麼多白頭髮了。
溫嬌心裡五味陳雜,低聲道:“爹,我回去給婆婆做飯。”
溫鐵軍板著臉:“你娘已經做了一些飯給陳家送去了,你先坐,一會陳安洲過來吃飯。”
話音剛落,陳安洲就走了進來。
溫嬌看到他,眼裡閃過一抹錯愕。
陳安洲眼神平淡地看了她一眼,便移開視線,抬腳朝著溫鐵軍走了過去。
“爹,你和娘回來了。”
陳安洲喊著爹孃,但他說話的語氣很客氣,疏離,不親熱。
他對孟老師說話的語氣,都比對溫嬌爹說話的語氣親近。
溫鐵軍臉上看不出生氣,“今天上午剛回來,你們先坐吧,你娘馬上就回來了。”
正說著,李桂花也回來了。
看到陳安洲在,笑著說:“安洲來了,我剛給你家送了飯,你媽和妹妹有吃的,你別擔心,快坐吧。”
陳安洲淡淡地點了下頭:“嗯。”
他態度冷淡,但李桂花卻很高興,指揮溫嬌:“小囡,你給安洲放副碗筷。”
溫嬌看了眼陳安洲,只見見陳安洲並未看她。
從走進溫家的門,陳安洲就沒看過她第二眼。
溫嬌拿起碗筷先給溫鐵軍和李桂花擺上,然後給陳安洲面前放了一副碗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