繼而恢復常態,連語氣都變得柔和了許多:
“我以前出國讀書時,聽聞中國女人地位很高,穿衣自由,戀愛自由,還能提出離婚。”
“忠誠不約束女人,丈夫出軌,也會被社會唾棄。”
“你們滬城有位太太,招聘傭人時,要求跪式服務,被大家批判。在這裡,傭人下跪、住馬棚、沒有人權、世代都是奴隸……太多了。”
“你是如何適應,且這麼快接受的?”
彭雲樵若不是為了家族利益,被父母召喚,以及喜歡弟弟彭季軻,她壓根不會從國外回來。
“不必話裡帶刺,更不用陰陽怪氣。”葉語對復興資本主義萌芽沒興趣,不推崇,但也不會去批判。
她充分尊重每個人的自由,只要不干涉她,不管那人是哪個地方的。
“你出國留過學,倒是讓我很意外。”
“不過仔細想想,你這樣的家族,全部進行精英式教育,倒是也合理。”
“只是你既然讀過這麼多書,不明白世界很大,不同地區的經歷、受教育程度,都是不一樣的嗎?”
“別說跨國,哪怕在同一個國家,上到生育、下到飲食,都會天差地別。”
“聽你談吐,也是個講理的人,不愧為大國公民。”彭雲樵找了個木椅坐下,心碎地看著這間公寓的裝潢。
雖然不大,只是二層閣樓結構,卻絲毫不敷衍,不怠慢。
從吊頂,到地板,再到全自動浴室,給她家族長老般的呵護,可見主人的用心。
彭雲樵嫉妒得有幾分想落淚,但形勢逼人,眼下只能靠智取:
“如果你真喜歡先生,就該替他考慮。”
“族中長輩得知你的事,都異常憤怒,不知他前半生一直循規蹈矩,怎麼突然離經叛道了。”
“他現在危機四伏,回家就要接受訓斥,若他再不聽話,可能要把他的權力架空了。”
“像他這樣的男人,不去政治舞臺、戰場上施展抱負,賦閒在家,不是要他命嗎?”
“你就沒想過,或許我們不是敵人,而是一夥的。”對方如果好好說話,葉語也沒有被迫害妄想症,到處樹敵。
“我一直想回國,是先生不肯放手。”
“如果你說服他,讓我離開,我餘生都會感激你。”
“即便你無法勸動他,也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脈關係,偷偷送我離開。”
“這樣一舉兩得,沒人搶你丈夫,我也能結束這噩夢般的服役。”
“這……”彭雲樵來之前,把無數種可能都想過了。
以為她會恃寵而驕,或者仗勢欺人。
但她對自己沒有侮辱,不管容貌,還是處境。
只提出這個要求,卻是她做不到的。
“我本意想幫你,但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。”
“我是他姑姑的女兒,尚且得不到優待。若我真觸他眉頭,能留下一條命,但地位和高貴,卻是不會再有了。”
“是我天真,還以為跟他從小相識,不必像其他女人那樣盲婚啞嫁,是不幸中的萬幸。”
“原來殊途同歸,沒有相敬如賓,沒有舉案齊眉。”
“既然做不到,那你說個der,今天上門,就是把我當成情緒垃圾桶,來發洩怒意的嗎?”葉語突然覺著有幾分委屈。
被彭季軻隨意擺弄,不管床上還是床下。
又被他妻子上門質問,大呼小叫。
“我是你們夫妻play的一環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