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去了這麼久。”彭季軻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窗簾拉了一半,他半邊身子都隱藏在昏暗裡。
不知是一整日滴水未進,還是默誦經文已進入心流,亦或她亂他道心……
現在的彭季軻,看起來竟有一絲與他氣質不符的頹敗。
“今日齋戒,廚房為了表示虔誠,沒有準備食物。”
“只有清早食用過,還沒來得及扔的。”
“那些太甜了,我吃不下去,就讓他們重新制作了一份不額外加糖的。”
葉語邊解釋,邊小心走過去,跪坐在地墊上,他盤膝而坐的旁邊。
彭季軻神色中的落寞消散,勾了勾嘴角,寵溺伸出手,摸了摸她的頭。
“這麼不能吃甜食。”
“是呀,我在國內喝奶茶,都是不額外加糖。但你們這裡的甜度,比我們那兒七分糖,還要甜好幾倍。”葉語順勢趴在他胸口,難得溫順乖巧。
“我剛剛在樓下交了個朋友,跟她多聊了一會兒,以後想邀請她,去我的公寓坐坐。”
“免得我在異國他鄉無聊,你忙的時候多,有人能陪我說說話,我才覺著一個人的日子,好捱一些。”
“誰!”彭季軻扳過她的肩頭,警惕地看著她。
“誰允許你跟外人接觸了?”
“你應該很清楚,我連你的家人都不能接受。”
“哪怕你抱個路邊的貓狗,也是不允許的。”
她香香軟軟的懷裡,只能是他一個人的枕頭。
“我知道,我無意惹你生氣。”葉語被他箍得肩膀生疼,不敢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,只怕會進一步激怒他。
只小心解釋說,“是你的人,四夫人。”
“我跟她很投緣,她年紀小,沒什麼城府。”
“她在這裡不容易,別的妻子齋月結束,可以回自己的莊園,她只能跟大夫人擠在一起。”
不肖她說,彭季軻瞭解他這位堂姐的脾氣,必不可能給他這個童養媳好日子過。
“你希望她跟你一起住,去服侍你?”
“為什麼呢,小祖宗,你們中國講究一夫一妻制,你怎麼能忍受跟我的其他女人,在同一個屋簷下。”
“這是連本國那些封建女人,都接受不了的,中產是沒那麼多房屋,她們被迫只能生活在一起。”
“如果有的選,都想離得遠遠的。”
她對他沒有佔有慾,沒有醋意,除了不喜歡他,還能說明些什麼。
彭季軻無聲放開了她,“你走吧,我要禱告了。”
他的情緒愈發喜怒無常,連這樣齋月的日子,也難使他剋制分毫。
葉語猶豫了一下,起身朝著門口走去。
他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,粘在她脊背上,讓她脖頸起了一層薄薄的汗。
“你到底在生氣些什麼。”
“她就像你的右手,難道你還會自己吃自己的醋,因為唇吻了我,就不許左手撫摸我。”
“你不像這邊的女人,受溫良賢惠的規訓,不敢有嫉妒心。”彭季軻見她在最後一刻停下腳步,回頭。
才緩緩開了口:“為什麼你不跟我鬧,質問我跟那個女人的事。”
“訴說委屈,讓我承認自己過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