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誰讓彭季軻,給了名分,就將她重新扔回灰堆裡。
“你現在已經是她妻子,就不要妄自菲薄。整天卑躬屈膝,不是丟他的臉?”彭雲樵一把將她薅起來,帶著上位者的威嚴,彷彿回到了從前,可以隨意發號施令的大小姐的日子裡。
“既然做人妻子,就得進到規勸的義務。”
“如果他在齋月期胡來,褻瀆了神明,誕下刑罰。這個後果,你承擔得起嗎?”
“還是說,你的丈夫怎麼樣無所謂,只要你每天逍遙快活就行。”
“夫人,天地良心,我已經解釋很多次了。”曾澤纓一開口就帶著哭腔,努力想幫大夫人回憶一下,那天發生的事。
可惜沒有監控錄影,但找來的幾個證人,其他傭人,也可以證明她所言不虛。
“被先生看中的那晚,我並沒有把自己打扮的妖豔魅惑。”
“一直按照主人要求的,用鍋底灰塗抹自己。”
“甚至沒有沐浴清潔身體,也穿得破破爛爛。”
至於卑躬屈膝,即便大夫人讓她支稜起來,她在主子身邊,又硬氣過幾回呢。
總不能要求她伏低做小時,她得夾著尾巴做人。
享受了她低眉順眼,又嫌她這樣做丟人。
“你的意思是說,我連個傭人都不如。先生寧願要你這卑賤的畜生,也不肯碰我。你是想羞辱我嗎?”彭雲樵抬起手臂,才想一巴掌抽下去,就像從前許多次那樣。
但舉到半空,還是收了回來。
因今日是齋月,不能動手。
而且彭季軻在,不敢觸他黴頭。
“你去不去?如果不去,信不信等他走了,我讓你把廁所舔乾淨。”
“有本事去告狀,你看他會不會管你。”
“只怕因為你吵鬧,連你這條小命都不會留了。”
曾澤纓顫顫巍巍接過焚香用的香料,一點點向閣樓上挪動。
明知前方是死局,卻不敢停下腳步。
她多希望時間靜止,就不用承受進退維谷的酷刑。
房間內,是彭季軻單手放在經書上,閉目誦讀著經文。
那些類似於漢語中的古文,葉語聽著十分吃力拗口。
只是看他這個虔誠的樣子,似乎解答了她以前的問題。
“我以前還在想,你信仰這個宗教,是打從心底裡相信,還是為了政治生涯、家族身份,表面做出樣子。”
“其實也明白,你這樣愛憎分明的性子,即便是出於政治考量,對於你不認同的事,也不會裝出虔誠。”
“今日一見,更是確信了,你的確認為這世上有主,也相信你會下地獄。”
“哪怕跟我糾纏會下地獄,也要跟我糾纏。”
彭季軻緩緩睜開眼睛,已經心猿意馬好一陣了,再誦讀下去,只是徒增心魔。
“這屋裡點的香料不對勁,總讓我胡思亂想,靜不下心來。”
“也許不是香料的緣由,是我對你,總忍不住。”
“小乖,來我懷裡,讓我抱會兒。”
“可是今天……”葉語驚詫。
齋月連飯都不能吃,更何況是做那種羞羞的事,這是褻瀆神明。
難道他想在他的真主面前,跟她行苟且之事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