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,任何在他看來軟弱的試探,都可能被他用更直接、更粗暴的方式,瞬間破局。
顧秉謙為他搭臺。
他來唱戲。
一出名為“降維打擊”的好戲。
何歲閉上眼,腦海中浮現出壽宴上的情景。
那個叫秦天的男人,會用怎樣的方式,去震撼那些只懂得排兵佈陣的古代將領?
是丟擲幾句“游擊戰”、“特種滲透”的理論?
還是當場展示某種匪夷所思的格鬥技巧,一人輕鬆放倒數名顧府的精銳護衛?
無論哪一種,都足以讓那些眼界受限的京城將領們,驚為天人,納頭便拜。
屆時,京城兵權易主,人心倒戈。
自己將再次變回那個被圈禁在紫禁城裡的可憐囚徒,等待著顧秉謙和這位“兵王”的最終審判。
不。
朕絕不允許這一幕發生!
何歲猛然睜開眼,一縷冷冽的寒芒,自他眼底一閃而過。
顧秉謙為他搭好了臺子?
很好。
那朕就親自去,把這場屬於“兵王主角”的個人秀,變成朕的狩獵場!
把那座高臺,連同臺上的戲子,臺下的看客,一腳踹翻!
他看了一眼系統面板。
【龍氣餘額:555點。】
足夠了。
足夠下一劑猛藥,讓所有人都好好清醒清醒,讓他們明白,在這座京城裡,誰,才是天!
“小安子。”
何歲的聲音,如一塊寒冰,打破了養心殿的死寂。
一直候在殿外的小安子一個激靈,連忙小跑進來,躬身垂首,大氣都不敢喘。
“奴才在。”
“傳朕口諭。”
何歲的聲音平靜無波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“備龍駕。”
小安子猛地一愣,小心翼翼地抬頭,試探著問道:“陛下……夜色已深,您……您要擺駕何處?”
何歲緩緩站起身,撣了撣龍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。
他的目光穿透雕花的窗欞,遙遙望向顧府方向那片喧囂刺眼的燈火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國丈六十大壽,如此盛事,朕豈能缺席?”
“去。”
“替朕,給首輔大人,賀壽。”
賀壽?
小安子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,瞬間明白了這兩個字背後蘊含的滔天殺機!
這哪裡是去賀壽!
這分明是要在權臣府邸最熱鬧、最風光的時候,當著滿朝文武的面,把他的臉皮活生生撕下來,再狠狠踩在腳下!
他不敢多問,更不敢遲疑,雙膝一軟,重重跪倒在地。
“奴才……遵旨!”
片刻之後。
轟隆——!
沉重的宮門,在深夜中緩緩大開。
三百名最精銳的禁軍侍衛,甲冑森然,手持長戟,簇擁著一架雕刻著九龍圖紋的巨大車駕,如同一道黑色的鋼鐵洪流,無聲地駛出紫禁城。
車駕之上,代表著至高皇權的九爪龍旗,在夜風中無聲招展。
車輪滾滾,碾過冰冷的青石板路,發出沉悶而規律的巨響。
那聲音,向著那座燈火通明、歌舞昇平的權臣府邸,直撲而去。
今夜。
顧府的壽宴,註定是一場鴻門宴。
只不過。
他何歲,既是單刀赴會的劉邦。
也是親自下場,執掌生殺的……項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