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你說什麼?聽你狡辯嗎?”秦肆塵對她的成見根深蒂固,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,“你只是沈傢俬生女,和妹妹爭風吃醋也該有個度吧,我原以為這些年你總該學好一點了,沒想到還是這麼惡毒!。”
沈舒心裡冷笑。
私生女?
在所有人眼裡,她是鳩佔鵲巢,心思歹毒的私生女。
事實上——
她三歲時意外走丟,沈父怕沈母傷心過度,特意從孤兒院將沈如枝接回來代替她的存在。
後來,她好不容易回到沈家,才發現沈家根本沒有她的位置,沈如枝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,被嬌養得很好,眾星拱月,精心呵護,是享受著錦衣玉食的生活。
而她,只是鄉村裡蓬頭垢面的野丫頭……
沈母甚至害怕沈如枝心存芥蒂,當眾拒絕承認她的身份,這才導致她成了外界傳言的私生女。
不過,這些她已經不在乎了。
她只想要止疼藥,她不想再忍受病疼的折磨。
“嗯,你說得都對。”沈舒點點頭,“錢呢,答應好給我的錢呢。”
秦肆塵目光死死盯著沈舒,眸中烈火澆燒。
“現在,立刻,跪在如枝面前好好反省一下!”
“我不要……我要錢。”
“你今天不去也得去!”
他拽著她,像拖一條死狗一樣,往病房的方向拖去。
沈舒拼命掙扎,可身體本就虛弱,加上劇痛,根本使不出力氣,只能被動地被他拖行。
走廊上零星有幾個病人和家屬,紛紛投來驚詫或看熱鬧的目光,竊竊私語。
病房門被開啟。
秦肆塵拽著沈舒的腦袋,將她摁在病床前。
“這是你的乾的好事。”
沈如枝安靜地躺在病床上,暖黃色的陽光傾撒,為她鍍上細膩的金邊。
看得出被照顧得很好,除了身上的病號服,沒有半點像一個昏迷的病人。
反觀沈舒,頭髮凌亂,身體骨瘦如材,如同喪家之犬。
明明,她更像病患,可偏偏某些人是視而不見的。
“跪下!”
秦肆塵見她挺直脊背,一副倔強的樣子,頓時怒火中燒,用力地迫使她跪在床邊。
劇烈的痛疼讓沈舒視線有些模糊。
她想起,剛嫁進秦家的時候真單純,只想要個溫暖的家,有人疼愛。
家人的愛,秦肆塵的愛,但凡他們能施捨一點點,她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。
“秦肆塵,我好像真的錯了。”
因為顧慮太多,因為心不夠狠,才會被人肆無忌憚地欺負。
沈舒眼神如一潭死水。
秦肆塵被那雙眼睛盯得心口發悶,腦子裡還是沈舒從前刻意討好的樣子。
“是你不夠大度,容不下枝枝。”
沈舒只覺得沒勁透了。
她輕笑一聲,聲音很平淡,字字句句像一把銳利的劍。
“我什麼都沒有了,我把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了沈如枝,我還不夠大度嗎?秦肆塵,你教教我,到底我要怎麼做才叫大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