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肆塵面色沉靜,看著沈舒。
他這才看清,沈舒瘦得脫了形,臉上幾乎沒有肉,面板是毫無生氣的白。
她怎麼會變成這樣?
“我們秦家養不起你嗎?幾天不見怎麼變成這幅樣子。”
對於突如其來的關心,沈舒沒有往日那副一副誠惶誠恐,激動不安的樣子。
此刻,她只像一截枯木,面無表情地立著。“人也見了,我也道過歉了,你答應給的錢呢?”
秦肆塵心頭竄起一股無名火。
不知悔改。
她拜金,貪婪,沒有絲毫的手足情。
他教了她這麼多年,依舊還是如此,秉性惡劣!
“你眼睛裡只剩下錢了?當年爬上我的床,也是為了秦家的錢嗎?”
“是又怎麼樣,不是又怎麼樣。”沈舒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,“真相對你來說並不重要。”
“沈舒!”他受夠了她的態度,“你擺這幅樣子給誰看呢?什麼叫不重要。”
冷汗侵溼後背,沈舒忍著鑽心的疼,她抿起乾裂的嘴唇,問道。
“你說好的要給我錢的。”
“想要錢?”秦肆塵將一張名片扔在她的腳下,“有本事就自己去掙。”
……
一輛黑色的賓利停下。
秦夫人看向周遭破敗的環境,擰起眉頭,十分懷疑停錯位置。
司機連忙下車撐開傘,躬身解釋:“夫人,抱歉,醫院正門堵得厲害,只能從這裡抄近路進去。”
想到病床上還昏迷著的沈如枝,秦夫人壓下噁心,對沈舒的厭恨又添了幾分。
那個沈舒,真是壞透頂了!
仗著沈家的人都在國外,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欺負如枝,把她害成現在這樣!
沈母跟她是好閨蜜,閨蜜的女兒遭了這種罪,她怎能不心疼,怎能不來照看。
努力屏住呼吸,秦夫人踩著高跟鞋越過小水窪。
小柚柚小手緊緊捏著鼻子,甕聲甕氣地抱怨,“好臭好臭!要不是來看小姨,我才不來這種地方!”
“乖寶貝,忍一忍,小姨肯定也想早點看到你。”秦夫人柔聲哄著,話鋒一轉,帶上怨懟,“都怪你那個媽……”
“對!媽媽最壞了!”小柚柚立刻附和,心裡卻偷偷想著,媽媽不在家可真好,沒人逼他按時去幼兒園,晚上可以看好久電視,糖果也能隨便吃。
他挺起小胸脯,義正言辭地補充:“媽媽要是不道歉,就永遠別回來了!我才不要壞蛋媽媽!”
“說得真好!”秦夫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就在這時,小柚柚不知看到什麼,驚叫一聲,小手猛地捂住了眼睛。
“奶奶!那裡有個怪物!”
秦夫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。
不遠處的牆角,支著一個破舊的藍色帳篷。
一個女人蜷縮在裡面,身上衣不蔽體,只有幾片破布條勉強遮著。
她正顫抖著手,徒勞地試圖將腳邊一堆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的碎布拼湊起來。
司機高大的身軀立刻上前一步,擋住了婆孫倆的視線。
“唉,聽說前陣子整治過,乾淨了一段時間,沒想到這些人又跑回來了。”
“什麼人啊?”小柚柚又怕又好奇,努力從指縫裡偷看。
帳篷裡的女人似乎察覺到注視,瑟縮了一下,往更深處躲去,
秦夫人嗤笑一聲,“這種人,居然還知道遮掩,不害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