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裡,香爐裡青煙嫋嫋升起,秦老爺子正伏在書桌上畫畫。
見到沈舒推門而進,臉上立刻展露出慈愛的笑容。
“沈丫頭,你來的剛好,快幫我看看,我這幅畫怎麼樣。”
沈舒湊近後,客觀地點評道:“山石肌理都很有層次,冷暖色調碰撞還保留了水墨的清雅,非常有視覺張力,看來爺爺的畫工又進步了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秦老爺子摸了摸自己的鬍子,“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區別,不過經你這張嘴一誇,好像是有點進步了。”
秦老爺子收起畫卷,坐在茶案上,給沈舒倒了杯茶。
“我怎麼看你又瘦了,最近那臭小子沒欺負你吧。”
沈舒搖搖頭,道,“爺爺,我明天要去趟港城。”
秦老爺子斟茶的手一頓,“你去就去唄,犯得著過來跟我報告嗎?”
沈舒指尖摩挲著杯壁。
不知道該不該提起住在港城的姑媽。
姑媽的事在秦家是禁忌,也是老爺子一輩子的心結。
可她自己的身體……若真有萬一,怕是爺爺與姑媽的和解,再無可能。
沈舒小心翼翼道:“爺爺,你不如就把剛才那副畫送給我,我當禮物剛好轉增給港城的一個朋友。”
秦老爺子那裡能不懂她的心思。
“沈丫頭,你有這閒功夫過來跟我要畫,自己早都畫完了。”
“爺爺,不一樣的,要是我那位朋友看到你的話,肯定會很高興的。”
沈舒自顧自把他那幅畫卷起來,“那就這麼說定了,這副畫歸我了。”
眼見她真要動手,秦老爺子面色一沉,從旁取過另一卷軸,塞到她手中:“她還不配。這幅,你拿著。”
沈舒展開一角,僅憑紙張的觸感與色澤,便知是老爺子壓箱底的珍品。她沒有再多言,將畫鄭重收好。
秦老爺子望向窗外,雲捲雲舒,語氣也跟著飄忽了些:“說來,你嫁入秦家多年,爺爺還未曾正經送過你什麼。”他轉過頭,目光落在沈舒身上,帶著幾分鄭重:“丫頭,可有想要的?”
沈舒斟酌了下,坦白道:“錢,很多很多的錢。”
她的病,沈家的窟窿,都需要錢。
這不是貪婪,是現實的逼迫。
“好!”秦老爺子眼底閃過激賞,笑意自胸腔發出,“就喜歡你這丫頭的爽快!”他像是要獻寶一般,從抽屜裡取出一份檔案。
“沈丫頭,爺爺把秦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送給你好不好。”
沈舒瞳孔驟縮。秦肆塵,秦父,再加上早年注資的長孫家,三方在秦氏向來鼎足而立。這百分之二十一旦轉到她名下,秦氏的天,怕是真的要變了。
沈舒連忙回絕。
她幾乎是立刻回絕:“不行,爺爺,這太貴重了,我不能收。”
“拿著。”秦老爺子的聲音不容置喙,“股份在你手裡,肆塵那小子便不敢輕易與你提離婚,每月還有分紅。為什麼不要?”
秦老爺子平鋪直敘,說得格外平靜。
可著平靜中暗藏著驚濤駭浪。
“爺爺,想要您股份的人太多了……”
沈舒想要錢,不想找麻煩,更不想捲入更深的漩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