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家二夫人也看得出來隋凱的不甘心,其實對於顧清,她自己也是滿意的。
顧清在顧家最受寵,顧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對她比對孫子還上心。
也就是因為她,顧乘風本來是次子,卻比顧乘谷還要得兩個老人的歡心,可見這顧清是個多麼有手段的人。
若是隋凱娶了顧清,以後有了顧家幫忙,他在隋家的地位一定會碾壓隋御。
他們二房以後在老爺子那邊說話,也能理直氣壯,不用去看隋昌文的臉色,老爺子那邊,也不會再無底線的偏袒隋昌文。
所以不說隋凱,就說她自己,對於顧清嫁給了隋御,也是十分不舒服的。
二夫人給隋凱敷了好半天的臉,最後低頭看了看,“唉,怎麼弄也沒用,還是好好養著吧,這淤青啊,一時半會看來是下不去了。”
隋凱直接翻身,背對著二夫人,“你出去吧,我想睡一覺,昨晚沒休息好,現在有點累。”
二夫人也理解他,別說是昨晚,想來這一段時間,隋凱都不太好過。
隋御把婚期提前這麼多,那麼迫不及待的要娶顧清,隋家最近為了他的婚事各種折騰,隋凱這看在眼裡,心裡能舒服就怪了。
二夫人有些心疼,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,然後站起來朝著門口那邊去,“你休息一下吧,我看外邊的典禮也快結束了,沒什麼事情了。”
隋凱閉上眼睛嗯了一下。
不過等著二夫人離開,房門被關上之後,隋凱又睜開了眼睛,想了想,從床上起來,去了窗戶那邊。
從這裡一眼就能看見典禮場地那邊,確實是沒那麼熱鬧了,不過人還是很多。
也是,隋家大少爺的婚禮,能不熱鬧就怪了。
聽說顧清早早地就回了新房,又聽說隋御藉口喝多了回去了。
隋凱手握成拳頭,在身側咯吱咯吱的響,心裡一團亂麻,總覺得應該做點什麼事情才好,可是具體要做什麼又想不出來。。
他就在窗戶這邊站著,盯著那邊看,也不知道看了多久,放在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,他摸出來,看也沒看的接起,“說。”
那邊支吾了一下,可能是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好了,說的話就小心翼翼的,“是琪小姐讓我去查的事情,我給她打電話她沒接,想來是不方便,所以打給您說一下。”
隋凱沒說話,那邊等了等就繼續說,“之前我們去查了顧小姐住院那幾天的事情,顧小姐住了五天的醫院,除了醫生,沒見過什麼人了,連顧家其餘幾房的人都沒見,一直都是顧乘風夫妻兩個陪著她。”
隋凱皺眉,“你可給我查仔細了。”
那邊趕緊保證,“真的,顧小姐沒見過任何可疑的人,我敢保證。”
隋凱靜默了一會,就把電話給掛了。
誰都沒見,可變化怎麼這麼大。
明顯不太對勁。
……
年年本來就吃的抱,兩串葡萄下去,是怎麼也吃不動了。
她搖頭,朝著隋御身上靠,“不吃了不吃了,這次是真的飽了。”
隋御笑呵呵的拿了紙巾擦手,順帶把她的手指也一根一根的擦了一個遍。
董寧在旁邊看見隋御這麼照顧年年,臉上有些欣慰。
從前顧清和隋御感情並沒有多好,顧清也曾不止一次的說過,隋御其實並不是個什麼好東西,想讓顧乘風去和老爺子說說,這婚事就算了得了,她說她不願意。
不過那時候顧乘風壓著,不讓顧清鬧,每次顧清只要提這個事情,顧乘風都要不高興。
為此,董寧心裡很內疚,覺得為了顧乘風所謂的權利地位,他們把顧清給犧牲了。
可是如今一看,隋御對她各種細心的照顧,也並非顧清之前說的那樣。
而且現在的顧清明顯對隋御很是黏糊,一直貼在他身邊哪裡也不去,連顧家那些旁支過來,說是找她說說話,她都以身體不舒服為由給拒絕了。
所以這兩個人,難不成是因為顧清出了那種事情,感情就升溫了?
董寧在旁邊觀察了好一會,慢慢的放心下來。
這兩個人眉目之間,也不像是為了這種場合故意做出情意深重的樣子。
怎麼看,兩個人中間都有小粉紅。
年年是不懂什麼粉紅黑白的,手放在桌子下面,慢慢的去摸隋御的手。
她其實是面對這麼多人,有點害怕,畢竟她是個假貨,現在這宴席裡面的人,差不多都是奔著過來看顧清的,她不是顧清,被人看一眼都直發毛。
隋御垂目,看著年年伸過來的手,嘴角翹了一下,在桌子下慢慢的握住。
她的手很軟,握在掌心裡面,小小的一隻,讓他的心,莫名的就柔軟起來。
年年抓著隋御的手,有了一些安全感,又朝著隋御湊了湊,聲音壓低了,“我們要在這邊坐多久啊,我屁股有點疼。”
隋御轉頭看了她一下,也壓著聲音,“你吃飽了就想走?”
年年看了看隋御,“不是,主要是那邊有個人一直看著我,我有點害怕。”
隋御順著年年下巴指著的方向看了一下,然後挑了一下眉頭。
他伸手拍了拍年年的發頂,“那你等一下,我過去和他說兩句,讓他不要看著你了。”
年年抓著他的手,“那你快點回來。”
隋御笑了笑,對著一旁的董寧,“媽,我有個朋友,去招待一下,年……清兒您先幫忙照顧一下。”
董寧笑呵呵的,“哎呀,你去忙,這裡交給我就行了。”
周圍還有一些七大姑八大姨圍著,說是過來看年年的,但是究竟什麼目的,只有她們自己清楚。
隋御慢慢的站起來,朝著左前方那邊過去。
那裡站著個人,端著酒杯,看見隋御過來,也沒躲著,還笑了一下。
隋御半路從旁邊拿了一杯酒,過去站住,“剛才喝多了,還沒來得及招待你,自罰一杯。”
說完隋御直接把手裡的酒乾了。
瀋河看了看他,也跟著把酒喝了,“聽說你剛才是醉酒了才回去休息,現在又能喝了?”
隋御都笑了出來,“現在醒酒了行不行。”
接著他又說,“你一直看著那邊,怎麼,是不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?”
瀋河臉上始終帶著笑容,“也還好,你們訂婚那麼久,你之前那麼不樂意都沒取消婚約,所以我想,差不多就是這樣了。”
不過他緊接著就問,“我聽說婚期原本不是今天,是你要求改的近一些,怎麼了,之前不是很討厭顧小姐的麼,怎麼突然又迫不及待把她娶回來了。”
隋御笑了笑,“之前確實是討厭,現在也確實是喜歡,這兩種,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。”
瀋河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,只是點點頭,“你別後悔就好了。”
後悔麼,至少隋御現在覺得自己並不會。
年年坐在原地,看見隋御和那個人聊了幾句,那人一個空隙,又看了過來,眼神說不上討厭還是喜歡,就是涼涼的。
弄得她一個激靈。
她莫名的想起那天想弄死隋御,結果隋御一個空檔看過來的眼神了。
年年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,就是感覺這個眼神,似乎並不友好。
隋御和瀋河並沒有聊多長時間,畢竟年年就在那邊坐著,周圍幾個上了年紀的婦女問東問西,她明顯有些招架不過來,就可憐兮兮的隔空看著他。
隋御哪裡有心思一直和瀋河胡扯下去,敷衍了幾句,也就轉身又回到年年身邊去了。
年年眼角瞄著瀋河,“隋御,那個人是誰啊?”
隋御哦了一下,“一個多年的朋友,人很好。”
年年想了想,“可是我感覺他好像是不喜歡我。”
隋御笑了,摸了一下她的臉蛋,“他只是對你好奇而已。”
年年抿嘴,沒說話。
相比別人的不喜歡,她其實更怕人家對她好奇。
她身上有太多的事情,不能被人察覺了。
隋御不太喜歡附近圍過來的這些顧家人,敷衍那些人幾句,又找了個藉口,帶著年年又走了。
年年鬆了一口氣,跟著隋御朝著主樓那邊去,“我果然還是不適合和人類打交道,我感覺他們都好可怕啊。”
隋御笑了,當做她在開玩笑,“不適合和人類打交道,難道適合和鬼?”
年年一頓,趕緊把接下來要說的話給收了回來,她怎麼就這麼一個高興,沒管住自己的嘴。
她不接話,隋御也沒問下去,只是摟著她,笑呵呵。
兩個人回了主樓,主樓這邊沒什麼人,只有傭人在打掃衛生。
年年過去坐在沙發上,對面的茶几上擺著各種零食水果,都是招待客人的東西。
她看了一圈,摸了幾個出來,衣服沒有兜,她就在手裡拿著。
隋御看了看,“幹什麼?”
年年笑的眼睛彎成了月亮,“我先拿著,一會吃。”
她真的是笑的太沒有城府了,和他記憶裡的人拼湊不到一起去。
隋御想起顧清之前帶在脖子上的木牌。
他不太懂年年是什麼人,但是能感覺到她不是顧清。
若是說顧清受了傷,失了從前的記憶,明顯有些說不通。
年年偶爾說出來的話,是帶著從前生活的痕跡的。
可是若她不是顧清,那麼她是誰。
隋御對有些東西,還是有著模稜兩可的態度的,年初去外地出差,他曾見過一些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。
這種怎麼說呢,他其實後來也想了很長時間,應該說是物質不滅能量守恆吧。
他是這麼和自己解釋的。
“年年。”隋御突然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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