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御在年年身後幾步的距離，看著年年毫無徵兆的突然向著扶手的位置倒過去。
那姿勢怎麼也不是沒站住摔倒，看著就是被人推下去的。
可是她的身前身後，明明並沒有人。
隋御趕緊快了一步，直接撲過去，長臂一伸，就拉住的年年的胳膊。
年年半個身子已經翻了出去，隋御另一隻手按著年年翹在半空的腿，然後一個用力，就把她扯了回來。
年年並不知道害怕，只是哎的叫了一下。
隋御把她拉到懷裡，趕緊問，“怎麼回事，有沒有傷到？”
年年盯著前面不遠的空氣，瞪著眼睛，“你推我幹什麼啊？”
隋御轉頭，也看著年年的前面，那裡什麼也沒有。
身後跟著上電梯的人被嚇了一跳，一個個的拍著胸口，“哎呦，好險好險。”
隋御把年年緊了緊，然後皺眉，“那個東西還在？”
年年沒回答隋御，氣勢洶洶的盯著面前看，不過看了一會就直接一跺腳，“你別走，你給我說清楚，你幹什麼推我。”
她這樣子對著一團空氣說話，顯得太不正常。
隋御只能抱著她，“好了好了，我們先回去，回去再說，去問問杜老白。”
年年扁著嘴，很是不高興的樣子。
隋御帶著年年重新回到了賓館，結果杜老白並不在賓館裡面，留下的保鏢說他出門買東西去了，走的時候說是要買一些驅邪的。
隋御點點頭，“好，他回來的話，讓他趕緊過來。”
現在沒了出去吃飯的心情，隋御直接讓保鏢出去打包回來。
年年坐在床上生悶氣，嘴撅得很高，一張臉微微的冷著。
可即便是這樣，她和從前的顧清，也不像。
顧清的冷，是骨子裡往外的冷，她的冷，看起來有點孩子氣。
隋御走過去，抱著年年，“好了，別生氣了，讓我看看，剛才受傷沒有。”
年年氣鼓鼓的，直接兩隻手把袖子擼起來，“他推我幹什麼啊，想打架是不是。”
她露著細白的胳膊，看起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。
雖然不合時宜，可隋御還是想笑。
打架？她這樣？
隋御在她側臉上親了親，“好了好了，杜老白回來，讓杜老白處理這個事情，等著把他抓到，讓你揍他行不行？”
年年挑了一下眉頭，明顯對隋御說的話產生了興趣，“真的？”
隋御點頭，“嗯，真的。”
年年似乎這才高興了，哼唧哼唧的，“好，我到時候，一定打哭他。”
隋御點點頭，“好好好，打哭他，不過現在，來，告訴我剛才有沒有哪裡受傷了。”
年年眨了眨眼，“隋御，我肩膀疼。”
說著她拉開自己的衣服，在肩膀的位置，確實是有一塊淤青。
想必是剛才從扶手那邊翻出去的時候撞的。
隋御起身出門，讓保鏢去買活血的藥油過來，然後給年年一點一點的揉。
年年咿咿吖吖的叫著，弄得隋御根本就沒辦法下手。
門口的保鏢根本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，聽著年年的叫聲，一個個的紅了臉。
隋御費了好半天的力氣，才給年年揉完，然後去洗了手，保鏢那邊正好就打包回來了午飯。
兩個人坐在房間裡吃的。
年年早就忘了之前的事情，一邊吃一邊笑著問隋御，“隋御，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，給我這麼多好吃的。”
好像也不只是吃的這一塊，他好像是在所有的方面，都對她很好。
可是這個所有方面是哪些，年年一下子也想不明白。
隋御抬頭看著年年，“我為什麼對你好，你自己不知道麼？”
年年咬著筷子想了想，然後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。
隋御盯著年年看了半天，然後突然來了興趣，他把筷子放下，“年年，你幾歲了？”
年年明顯是一愣，沒想到隋御會問這樣一個問題。
隋御見她沒馬上回答，又問了一遍，“你幾歲？”
年年也把筷子放下來，伸出兩隻手，開始查手指頭，嘴裡嘟囔，“幾歲了？我幾歲了啊，你等等，一二三四五……”
隋御就等著她，也不打擾。
可是年年查了半天也沒查明白。
她以前確實是跟著一個小孩子學習過，那小孩子寫作業，她在旁邊看著，可是可是，這數字之間的加減乘除，她根本就沒學明白。
她不是很懂這些數字要怎麼羅列才對。
而且，關於她的年紀，她也根本沒概念。
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，杜老白說她沒有生日，所以具體要算做多少歲，她也不清楚。
所以最後，年年抬頭，“我應該是好幾歲了。”
隋御笑了，“你連自己的年紀都記不得了，從前是怎麼過的？”
從前是怎麼過的，年年想起來那些被賣掉又退回來的日子。
她對從前的日子也沒什麼概念，但是若慢慢的回憶，可能就是一次次的賣掉，一次次的退回來，然後一次次的捱打吧。
年年吸了吸鼻子，“從前啊，從前就是那樣子吧。”
隋御看著年年垮下來的臉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，“好了，吃飯吧。”
兩個人飯剛吃完，杜老白那邊就回來了，可能還沒回自己的房間，就直接被叫來隋御這邊。
他進屋就笑呵呵的，“年啊，去哪裡玩了？”
隋御見杜老白兩手空空，有些疑惑，“你不是出門買東西？”
杜老白甩著袖子，“走了一圈，那些人說的頭頭是道，結果東西都不正宗，我就沒買，被那些人騙，簡直是侮辱我。”
杜老白不知道出去一圈經歷了什麼，回來感覺對著隋御也隨意的很了，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來，“怎麼了，聽說你們找我，好像有急事？”
年年聽見杜老白說這個，又想起之前的事情，抱著肩膀哼了一下。
杜老白看著她，“怎麼了這是，有隋先生在，誰還敢惹你不成。”
隋御替她開口了，“是之前年年看見的那個鬼，今天在商場的電梯上，差點把年年從上面推下去。”
年年嘟著嘴，“他叫我過去的啊，我就過去了，可是他推我幹什麼。”
年年低頭要解開自己的衣服，“你看看我的肩膀，這裡，都變色了。”
隋御趕緊過去按著年年的手，皺了一下眉頭，“幹什麼，不能脫衣服。”
年年抬頭看著隋御，眼睛裡面很乾淨，“我給老杜看看，就是這裡，好痛的。”
她指著自己的肩膀，表情氣憤。
隋御把她的手拿下里，攥在手裡，“以後不能在別人面前脫衣服，記住了麼？”
年年啊了一下，“老杜不是別人。”
杜老白怎麼能算別人呢，杜老白把她煉成了小鬼，杜老白自己之前就天天對他們這些小鬼說，沒有他杜老白，就沒有年年他們的出現。
所以，杜老白是自己人。
隋御吸了兩口氣，隱隱的有些頭疼，不過還是壓著性子說，“以後除了我，在誰面前都不能脫衣服知道麼？”
年年很想問為什麼，不過看隋御的表情並不是很好，於是趕緊哦了一下，算是答應下來了。
杜老白有點高興，年年把他當做了自己人，就證明他在年年心裡還是有一些地位的，以後年年的大腿抱的也會緊實一些。
不過杜老白還是裝模作樣的嚴肅一張臉，點頭配合隋御，“嗯，以後不能輕易在別人面前脫衣服，記住了，除了隋先生，誰都不行。”
年年再次點頭，“知道了。”
這個插曲過去，杜老白趕緊又問，“那個鬼，他攻擊你了？”
年年想了想攻擊的意思，勉強的點頭一下，“他想把我推下去，摔下去一定會很痛的。”
雖然是一樓起步往上面走，但是電梯中部摔下去，依舊不是鬧著玩的。
杜老白摸著下巴想了想，“這個，可就不太好說了。”
他皺著眉頭，“一般煉鬼，我們都會選擇小鬼，小鬼沒有自主意識，好培養和馴化，而那些成年的鬼，一般是中途橫死，這種鬼，既不好煉化，也不好供養。”
杜老白抬頭看了看年年，停頓了一下才說，“我是聽我師父說的，最開始我們祖師那邊也會煉化一些成年的鬼，但是這種鬼，不太好賣，而且惹出的事情會很多，這種鬼的供主，很多時候，其實是不得善終的，因為成年鬼，即便在煉化的時候，去了他們生前的意識，可是在以後生活中，他們還是能慢慢的生出自己的想法，有一半的機率，最後會反噬到供主身上，我記得我師父說，以前就遇到過，那供主被發現死在自己家裡，內臟都沒了，整個空了下來，死狀很慘。”
隋御皺眉，“那為什麼還會有人供養這種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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