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明姝眉眼彎彎,染了粉色蔻丹的玉指挑了塊最圓潤的糕點送進口中。
入口清甜,一抿即化,清雅的茉莉花香氣掃走了她口中的甘苦,也給她的心底帶去絲絲甜意。
“再嚐嚐這杯茶。”
顧鶴楨有些期許的將茶盞也往她面前推了推,盛明姝勾唇笑了笑,順從的嚐了一口,若有若無的藥香味混雜著花香,竟有種回味無窮的感覺。
“如今已是淺秋,你又從何處尋來茉莉,還制入糕點之中?”
“我的獨門手藝,豈能輕易告訴你?”
顧鶴楨傲嬌的撇撇嘴,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捧著,臉上卻是止不住的得意。
秋風漸起,二人此刻正坐在一顆芙蓉樹下,樹上已顯衰敗之際的葉子被風吹落,徵徵落在盛明姝的肩頭。
她伸手拂去,握著葉子在手中端視良久,有些出神。
“北窗鳴落葉,愁絕夜迢迢。”
人一旦病了,難免會沾上些多愁善感,顧鶴楨見她對著那落葉自言自語,一時間也收起了笑容。
“你還記得小時候,你最喜歡秋天了嗎?跟個饞貓一樣,山上的果子樹都被你偷了個精光。”
顧鶴楨一開口,就將盛明姝的記憶拉回了很久以前,她嘴角的笑意深了深,哪怕對於她來說,那些天真快樂的時光已經略顯遙遠了:“自然記得,當初夠不到的果子,就纏著你去給我摘,可你總是找空偷懶睡覺,經常隨便拿個小玩意打發我。”
“都怪你,給我娘告狀,害我總是受罰。”
“明明是你點兒背被發現,你還怪我……”
容無妄靠近院落時,遠遠就瞧見裹著雪白狐裘披風的女子明媚的笑容,只是那張越發瘦削的臉頰,看的他心底狠狠抽了一下。
從什麼時候開始,那個總是嬌嗔如妖精一般的女人,變得像隨時快要碎裂的杯盞一樣。
“主子,要不要去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
手下人話都未說完就被他打斷,他知道自己的人是什麼意思,可是眼下,他只想再多看看她的笑容,多記住些她不一樣的容貌。
無人看見容無妄那眼底此刻的猶豫和掙扎。
秋風瑟瑟,吹起無根落葉,這一季的花,又無聲無息的謝了。
夜深,盛明姝最近是越發的怕冷了,她甚至讓漪琴給自己拿出了暖爐,燒起了炭火,明明整個屋內已經溫暖如伏夏,可她還是覺著骨子裡不斷地泛出寒意。
容無妄尚在書房處理公事,就聽外面響起了漪琴的聲音:“長公主的情況很不好,快讓我去見千歲!”
這句話宛如炸藥一般在他耳畔炸開,容無妄焦急的就往院落趕。
盛明姝自戌時歇下後,便一直喊冷,漪琴點的暖爐和火盆都不起作用,結果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,才發現她渾身滾燙,人已經叫不醒了。
“顧鶴楨呢?喊他來!”
踏進院落前,容無妄似是想起了什麼,扭頭對著自己的人吩咐,隨後大步走進了屋內。
床上的人兒此刻正低聲嚶嚀,容無妄坐到床邊,將她摟進懷中。
他身上還帶著些寒意,盛明姝卻燙的宛如一塊火炭一樣,皙白的臉上也掛上了血一樣的紅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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