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明姝忽然開口,眾人第一時間都朝著容無妄看了過去。
顧鶴楨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,眉眼裡閃過一抹痛色。
他早便知盛明姝雖貴為長公主日子卻過得不好,本以為她跟容無妄成親許久也陸續達到了一些目的,不說聲望大增,怎麼說也該取得容無妄那些人的信任了,之前瞧著容無妄對她那般小心,他心底雖然不是滋味,卻也是為盛明姝開心的。
好心換來好報,這是她應得的,也不枉費她為了容無妄給自己下毒一遭。
可顧鶴楨此時才意識到,容無妄根本不可能輕易信任任何人。
他手底下人自然是眼觀鼻鼻觀心,根本就是跟他們主子一個樣子。
顧鶴楨不敢想象之前盛明姝在千歲府到底過得是什麼日子。
本以為是苦盡甘來,卻不料只是才比從前好一些,他的師妹貴為長公主,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要被人如此羞辱?
顧鶴楨心底那股想要帶盛明姝離開的心思空前強烈起來。
“聽不見她的話嗎?”顧鶴楨高聲開口,像是一道驚雷炸響,嚇了那些人一跳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,容無妄也開了口。
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顧鶴楨一眼,點頭擺手:“將人帶過去。”
屬下立刻動作了起來。
被盛明姝盯住的那個人衣衫襤褸,但精神狀態看起來比其他人更差,眉眼上籠罩著一層死氣,若不是被拖動的時候很輕微地掙扎了一下,恐怕大家都會認為這是個死人。
“嘶——”
近距離看了一眼那人,顧鶴楨倒吸一口涼氣,迅速把盛明姝擋在身後,一臉責怪地說:“你可真是胡鬧!發現了那人不對為何不提醒?把人帶過來作甚?”
說完擺擺手,像是看到什麼瘟疫似的道:“先把人帶到一邊去!”
其他人完全不理解顧鶴楨跟盛明姝這到底是鬧得哪一齣,偏頭去看容無妄,容無妄此刻已經是滿頭黑線,隱約在爆發邊緣。
顧鶴楨才不管容無妄此刻有多生氣,轉過身對盛明姝道:“你到底還要不要自己的身子了?怎麼都不能讓我省心一些?”
容無妄臉色越來越黑,不顧那些還在跪地哀求的人,徑直回到車轅邊上,一把將顧鶴楨拉走。
屬下很有眼力見,在容無妄鬆開手的時候立馬遞上帕子,容無妄慢條斯理地擦著手,看他那精心,每個指縫都不放過的樣子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剛才是觸碰了什麼髒東西。
“髒東西”顧鶴楨看他這番做派越發氣惱:“你這是何意?”
容無妄沒有回答顧鶴楨的話,反而看向盛明姝:“如何?”
盛明姝知道他問的是什麼,給了顧鶴楨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,盛明姝壓低聲音說道:“那人似是感染了疫病。”
她聲音不小,但那些來求東西的人都豎著耳朵在聽,聽到這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,頓時人作鳥獸散。
但他們又實在是捨不得放棄這個求人幫忙的機會,於是眾人遠遠跪著,七嘴八舌地哭求——
“那人也是個可憐人啊,一路從南境逃荒過來的,聽聞一路上見了不少死人,起初她是帶著兩個孩子來的,可是兩個孩子不久之前都死了,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了,我們一路相依為命,也不好將她丟下,只知道她這些日子不舒服,並不知道她到底是得了何病……”
“夫人……夫人求求你行行好吧,別丟下我們不管啊。”
“夫人如此國色天香,必定不是那等冷心冷情之人,求求夫人,若是夫人能救下我等,我等以後定然為夫人你立下長生牌位,日夜祈禱夫人能幸福安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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