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護盾強度下降至65%!撐不了多久!”駕駛員的聲音帶著一絲緊繃。
“不能讓他們打下來!我們帶著倖存者!”林步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他下意識地看向那些擠在貨艙角落、瑟瑟發抖的倖存者。
其中一個畸變者痛苦地蜷縮著,面板下似乎有東西在蠕動,發出壓抑的呻吟。
暗杖緊握武器,目光銳利地掃視著舷窗外追擊的戰機和下方那個靜立的身影。“那個戴面具的……他到底是什麼?AAM的等離子炮對他無效……他說的‘碎片’又是什麼?”他轉向林步歌,壓低聲音,“主上,有沒有感覺到……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?像是……在確認什麼?”
林步歌心頭一震。
暗杖的話點醒了他。
那面具之後的目光,冰冷、專注,帶著一種……評估?或者說,確認?彷彿自己身上有他必須得到的東西。
這感覺讓他脊背發涼。
就在這時,一直懸浮不動的黑麵斗篷男,突然抬起了手。
沒有炫目的光芒,沒有能量的波動,他只是朝著渡鴉號的方向,虛空一握!
“警告!檢測到未知高維能量干涉!空間座標紊亂!導航系統失效!”飛船的警報系統發出刺耳的尖叫。
渡鴉號猛地一滯,彷彿撞進了一團無形的粘稠膠水。
原本流暢的規避動作瞬間變得遲滯,引擎功率輸出異常波動,飛船像喝醉了酒一樣在空中劇烈顛簸起來。
“該死!是那個面具人搞的鬼!”駕駛員奮力扳動操縱桿,額頭滲出冷汗,“他在扭曲我們周圍的空間!我們動不了了!”
“轟!”
一道原本被避開的AAM炮火,因為飛船的突然遲滯,狠狠撞在了渡鴉號的左翼引擎護盾上!
護盾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爆鳴,徹底熄滅了一部分。
“左翼護盾失效!引擎暴露!”警報聲更加淒厲。
AAM的攻擊艇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,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,火力更加密集地傾瀉向失去護盾保護的引擎部位。
“完了……”林步歌腦中一片空白,絕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。
他下意識地張開雙臂,試圖護住離他最近的一個哭泣的孩子。
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!
“嗡——!”
一道比AAM炮火更加凝練、更加熾熱的猩紅色光束,毫無徵兆地從更高的空域激射而下!
它精準地貫穿了衝在最前面、正準備給予渡鴉號致命一擊的那架AAM攻擊艇。
“轟隆!”
攻擊艇在耀眼的爆炸中化作一團火球,殘骸四濺。
這突如其來的第三方攻擊讓所有人都懵了!AAM的攻勢為之一頓,駕駛員們驚疑不定地搜尋著新的威脅來源。
只見更高的雲層之上,一艘造型奇特、線條銳利、通體覆蓋著暗紅色生物質裝甲的飛船如同幽靈般顯現。
它形似一隻巨大的、猙獰的骨爪,散發著令人不安的壓迫感。
那道猩紅的光束,正是從它類似“爪尖”的炮口射出。
“蟲群……戰艦?!”林步歌失聲,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。
他認出了這種風格——與蟲群“主腦”相關的造物!
前世記憶裡可沒有出現過這種東西……
蟲群戰艦沒有理會混亂的AAM部隊,它的主炮微微調整方向,冰冷地鎖定了下方那個漂浮著的黑麵斗篷男。
“發現……干擾源……清除……”一個冰冷、毫無情感波動、彷彿由無數昆蟲嘶鳴合成的電子音,透過某種未知的頻道,強行灌入渡鴉號以及附近所有通訊裝置中。
黑麵斗篷男似乎終於被這新的威脅吸引了注意。
“追來了麼……”
他緩緩轉過身,面向那艘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蟲群戰艦。
三條疤痕構成的面具上,看不出任何情緒,但一股更加深沉、更加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動開始在他周身凝聚。
渡鴉號的駕駛員抓住這短暫的混亂間隙,猛地將引擎功率推至極限。
飛船發出痛苦的金屬呻吟,強行掙脫了那無形的空間束縛,如同受傷的野獸,拖著受損的左翼,歪歪斜斜地加速,朝著城市廢墟的邊緣地帶亡命逃去。
“抓緊了!我們得趁它們打起來的時候離開這裡!”駕駛員吼道,聲音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未知強敵的恐懼。
林步歌癱坐在座位上,大口喘著氣,冷汗浸透了後背。
他望著舷窗外:下方是混亂的AAM部隊,中間是即將爆發恐怖衝突的黑麵斗篷男和蟲群戰艦,而他們這艘小小的渡鴉號,載著滿船驚恐的倖存者和沉重的秘密,正傷痕累累地衝向未知的前方。
此時一位女性靠過來,林步歌認出她是前一世見過的幽月。
她聲音低沉若有所思:“看來,‘主腦’的秘密比我想象的更燙手。”
“現在不僅AAM要你們的命,連那個神秘的面具人……目標似乎也是你,或者你身上的東西。”
林步歌看著窗外那片混亂而致命的天空,又看了看身邊痛苦呻吟的畸變者和驚恐的普通人。
陷入了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