撩開褲腿,小腿肚有一處深可見骨的槍傷。
“子彈打的,也是因為你爸。”
說完後,陳蟄熊將衣服蓋好,緩緩說道:“在那個年代,想要將生意做大,避免不了得罪人,你爸也是如此。創辦泰亨初期,我跟他跑工廠,跑醫院,一年賺到了十年的錢,於是同行紅了眼,僱人來行兇,你爸是當兵出身,自然不會坐以待斃,我們倆時常在懷裡揣著兇器,跟數倍敵人進行搏鬥。”
“當時很亂,亂到你無法想象,吃個夜宵都能遇到幾波打架的,持槍鬥毆也是常有的事,想要在複雜的環境中存活,必須要拿出比對方更兇猛的膽魄,這麼跟你說吧,你爸和我犯的罪,足夠槍斃好幾次。”
儘管陳蟄熊說的很誠懇,錢天瑜還是無法將犯罪分子和父親的形象黏合在一起,頻頻搖著頭,一個勁的說不可能。
上學時期,錢天瑜始終在學校充當著乖乖女,後來又出國留學,對於父親的行為一無所知。
“你還記得你爸將趙鳳聲收入麾下,是為了什麼嗎?”陳蟄熊又問道。
“是因為翟紅興貪圖泰亨,所以我爸僱傭保鏢,來保護我和大寶的安全。”錢天瑜說道。
“趙鳳聲這種人,可不是保鏢的合適人選,他像是狼牙棒,身上都帶著刺,既能防護,也能扎人。錢總當初的設想,就是即便失去泰亨,也要讓翟紅興遍體鱗傷。”陳蟄熊認真說道。
“我爸當時根本沒見過趙鳳聲,根本不瞭解他啊。”錢天瑜辯解道。
“那我呢?”
陳蟄熊指著自己鼻子問道:“他收留我的目的,你能猜到嗎?”
錢天瑜啞口無言。
陳蟄熊又說道:“其實你爸早就知道我叫張蟄熊,是京城張家的私生子,把我放在身邊,是為了對付今天這種困境,恐怕他做夢也沒想到,來找泰亨麻煩的人,竟然是我的弟弟,這一結果,恐怕他在九泉之下都會笑醒。”
“你有辦法救泰亨嗎?”一聽到公司有存活下來的希望,錢天瑜的雙眸頓時明亮起來。
“我能救趙鳳聲,救了他,泰亨自然能活下去。”陳蟄熊一字一頓說道。
“怎麼救?”錢天瑜驚愕問道。
“很簡單,把張家的陰謀公之於眾,還趙鳳聲一個清白。我是張家的人,掌握著張家兄弟的很多秘密,比如做掉厲勇的殺手,我知道是誰。”陳蟄熊輕描淡寫說道。
“那你……為何要這麼做?我的意思是,你是張烈虎的親哥哥,為了趙鳳聲,沒必要對付張家吧?”錢天瑜糾結道。
“我是張家的仇人,不是張家的親人。”
陳蟄熊淒涼一笑,“我的母親,只不過是我父親下鄉時的玩物,很不巧生下了我,回到京城後,我的父親對我母親不聞不問,連看病的錢都不肯寄,害得我母親鬱鬱而終。所以對於張家,我只有恨,刻骨銘心的恨。”
“從名字你能看出來,我在張家的地位。張烈虎,張纓豹,如果按照正常排序的話,我的名字,應該叫做張蟄龍,而不是狗熊的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