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大夫捋了捋鬍鬚,和藹可親地笑道:“小孩子的身體最誠實,餓了自然會醒來,況且小郡主體質不錯,只是受了些驚嚇,休息一晚就好。”
這番話讓兩位側妃稍稍安心,但沈側妃轉念一想,又覺得蹊蹺。她微蹙著眉頭,目光在房內眾人身上逡巡:“芸芸平日裡連蚯蚓都不怕,今日卻被什麼味道刺激得吐了,這是為何?”
說著,她狐疑的目光落在楚王身上,燭光下,那雙眼睛閃爍著犀利的光芒。
楚王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,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,腳步有些慌亂:“你、你這是什麼眼神?”
“王爺可是在轎輦裡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?”沈側妃直言不諱,語氣中帶著幾分質問的意味。
“胡說八道!”楚王急得跳腳,臉上浮現出一抹窘迫,“本王清清白白!從未做過任何有辱斯文之事!”
沈側妃仔細打量著他的表情,見他確實不似作偽,這才輕輕點頭:“那究竟是什麼味道?總不能平白無故讓孩子難受成這樣。”
“莫非是府上的下人偷懶,淨房沒收拾乾淨?”楚王皺眉沉思,隨即轉向一旁的管事嬤嬤,“去查查府裡可有什麼異常。”
管事嬤嬤領命而去,殿內眾人面面相覷,最後只得分頭去查。宮女們提著燈籠,仔細檢查每一個角落。
楚王生怕芸芸討厭自己,立刻吩咐人準備熱水沐浴,他站在銅鏡前,仔細檢查自己的衣著,生怕有半點不妥,不僅如此,他還特意用王妃常用的香料燻了許久,生怕身上還留有異味。
“王爺,這香包要戴上嗎?”跟小捧著一個繡工精緻的香包問道,上面繡著捲雲紋樣,一看就不是尋常物件。
這是蘇姨娘求來的香包,據說是某位得道高僧開過光的,能保佑多子多福,需日日佩戴。香包是成對的,一個給了楚王,一個留給蘇姨娘。
楚王看著那香包,眼神有些恍惚,他雖然對芸芸情有獨鍾,總覺得這就是自己失散的孩子。但他心裡清楚,自己到底有沒有在外留下血脈這件事,說不清道不明,即便再喜歡芸芸,內心深處仍期盼著能有一個真正的骨肉。
他站在那裡許久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香包上的紋路。跟小見他遲遲不語,正要開口詢問,卻見楚王輕輕點頭:“戴上吧。”
收拾妥當後,楚王來到芸芸房前。小姑娘已經睡熟了,呼吸綿長。燭光下,她的小臉紅撲撲的,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。他站在床邊,目不轉睛地看著,彷彿要將這一刻永遠刻在記憶裡。
“孩子睡得正香,咱們先出去吧。”楚王妃輕輕拉住他的衣袖,聲音輕柔得如同春風拂面。
兩人來到中軒,遣退了大部分下人,只留下幾個心腹。夜色漸深,院中花樹婆娑,投下斑駁的影子。
“有什麼事嗎?”楚王低聲問道,注意到王妃臉上凝重的神色。
“是關於芸芸的事。”楚王妃嘆了口氣,眼中閃過一絲憂慮。她將芸芸的身世和她救了錢元禮的事娓娓道來,聲音時而哽咽,時而憤怒。
說到雲陽候府對芸芸的苛待時,楚王妃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帕子:“那些人,把一個三歲的孩子關在柴房裡,連口水都不給......”
至於芸芸可能是福星的事,楚王妃思慮再三,暫時沒說。她深知,在這權力的漩渦中,男人往往會為了利益放棄很多東西。她要先看看,楚王是否真心疼愛這個孩子,而不是將她視作某種工具。
“混賬東西!”楚王聽完勃然大怒,一掌拍在桌上,茶杯應聲而碎,碎片四散飛濺,茶水灑了一桌。
“王爺息怒。”王妃連忙勸阻,“芸芸已經睡了,別吵醒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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