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元禮連連點頭應和:“對,不用管別人。”
韓大夫目光溫和地看向芸芸,眼中滿是鼓勵。芸芸猶豫著點點頭,心裡卻還是沒底。她不禁想到,病好之後,自己又會被送到哪裡去呢?
這時,一陣咕咕聲打破了沉默。芸芸臉上泛起一抹紅暈,低下頭不敢看人。
韓大夫早有準備,示意松風端來溫熱的小米粥。“你還病著,先少吃一些,”他和藹地解釋道,“等病好了,咱們再多吃點,長得壯壯的。”
錢元禮在一旁忙不迭地附和:“對對對,咱們多吃多動,長大個,到時候,一拳打死一頭牛!”
芸芸聞言,眼中閃過一絲驚慌,連忙搖頭道:“牛不能打的!”
見妹妹如此反應,錢元禮愣了一下,隨即改口道:“那咱們打猛虎,打惡狼!”
韓大夫看著兩個孩子,嘴角不禁微微上揚。
喝過粥後,芸芸又顯出幾分倦意。錢元禮雖然捨不得,但也知道妹妹需要休息。他小心翼翼地將星燈放在芸芸床頭,依依不捨地向門口走去。
“哥哥,”芸芸突然出聲,聲音輕得幾不可聞,“謝謝你。”
錢元禮轉身,衝妹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:“妹妹好好休息,哥哥明天再來看你。”
待哥哥離開,芸芸凝視著床頭的小兔子河燈,心中湧起一股暖流。她多想叫住哥哥,和他一起聽那神奇的故事。可是,哥哥聽不到那個聲音。
房間重歸寂靜,芸芸強忍睏意,等待著那個奇妙的故事時刻。不知過了多久,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。
“芸芸你好,我是竹林伯伯,”那聲音說道,“咱們今天要講的故事是……”
芸芸安靜地聽著,心中卻想著哥哥錢元禮。她暗暗發誓,一定要快點好起來,和哥哥一起去放河燈。
故事中,竹林伯伯講述著自己的人生經歷,時而歡快,時而低沉。芸芸聽得入神,卻始終抓不住那些深奧的道理。她只知道,竹林伯伯說要少內耗自己,多幫助別人,還要愛護好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。
“可是,”芸芸小聲嘀咕,“我覺得哥哥好。”
她想起自己那個只有三歲出頭的表弟,總是往她身上撒尿。姨娘還說,能被童子尿澆一身,是她的福氣。可芸芸不喜歡那樣的味道,卻不敢反抗,生怕被姨娘打。
相比之下,錢元禮對她那麼好,給她糊河燈,陪她說話,還要帶她去放河燈。芸芸覺得,有這樣的哥哥,比什麼都好。
在竹林伯伯的故事聲中,芸芸慢慢進入夢鄉。她夢見自己和哥哥站在河邊,手中捧著那隻可愛的小兔子河燈。燈光搖曳,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。芸芸抬頭看向哥哥,露出了甜甜的笑容。
夢中的錢元禮也衝妹妹笑著,輕聲說道:“妹妹,我們一起把河燈放下去吧。”
芸芸點點頭,和哥哥一起蹲下身,將小兔子河燈輕輕放入水中。河燈隨著水波盪漾,漸漸遠去,卻彷彿帶走了芸芸心中的所有憂愁。
這一刻,芸芸感到無比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