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伯圭在城樓上看得心驚肉跳,生怕許卓一口回絕,激怒了陳泰。
許卓聞言,臉上露出一副為難的神色,他搓了搓手,嘆了口氣道:“陳都督有所不知啊。”
“陛下確實有心議和,期望能化干戈為玉帛。畢竟,刀兵一起,苦的還是黎民百姓。我大梁京城,雖有百萬軍民,但亦渴望和平,不願再起紛爭。”
他巧妙地將京城描述成一個既期望和平,又對齊王大軍心存忌憚的矛盾狀態,暗示女帝確實有妥協之意。
“只是……”許卓話鋒一轉,面露難色,“關於探視世子殿下一事,並非許某不願通融。”
“實乃世子殿下近日情緒不穩,時常……唉,說來話長。此事體大,許某需先稟明陛下,由陛下聖裁。還請陳都督體諒一二,暫且寬限幾日。”
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,既表達了和談的誠意,又以合情合理的理由,暫時拖延了陳泰見趙元楷的要求。
陳泰聞言,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。
許卓這番話,看似謙恭,實則將皮球踢給了女帝,讓他無從發作。
這小子,果然不像傳聞中那般只是個好運的紈絝。
“既然如此,那便依許提領所言。”陳泰心中冷笑,面上卻不動聲色,“本都督便在京中叨擾幾日,等候許提領佳音。”
許卓臉上立刻堆起笑容:“陳都督深明大義,許某佩服。來人,還不快為陳都督和眾位將軍備好驛館!”
當下,許卓親自陪同陳泰及其三百親兵,往城內驛館行去。
一路之上,許卓姿態放得極低,言語間不斷暗示朝廷內部對於戰和兩派爭執不休,女帝亦在猶豫,似乎急於尋求一個體面的臺階下。
陳泰一邊與許卓虛與委蛇,一邊暗中觀察著京城街道兩旁的景象。
店鋪照常開張,行人神色如常,除了城門口守衛略顯森嚴之外,似乎並無大戰將至的緊張氣氛。
就在隊伍行至一處僻靜街角之時,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
只見十數名身著懸鏡司服飾的校尉,正押解著幾名五花大綁的囚犯,迎面走來。
那幾名囚犯衣衫襤褸,形容狼狽,顯然是剛經歷過一番拷問。
陳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。
就在兩隊人馬擦肩而過之際,其中一名囚犯猛地抬起頭,看到陳泰一行人,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用盡全身力氣嘶聲高呼:
“陳將軍!陳將軍救我啊!”
“齊王大軍不日將至!爾等奸佞休要得意!”
“王爺萬歲!王爺……”
那囚犯話未喊完,旁邊一名懸鏡司校尉眼中厲色一閃,手中鋼刀一揮,便要結果了他。
卻不料那囚犯竟是個硬骨頭,不等鋼刀加頸,便猛地一頭撞向旁邊的石壁!
“嘭”的一聲悶響,那囚犯腦漿迸裂,當場氣絕!
臨死前,他雙目圓睜,死死地盯著陳泰,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,彷彿在傳遞某種資訊。
這突如其來的一幕,讓陳泰和他身後的親兵們都是一驚。
押解的懸鏡司校尉似乎也沒料到囚犯會如此剛烈,為首的檔頭對著陳泰尷尬地拱了拱手。
“讓陳都督見笑了,這些都是齊王安插在京中的內應奸細,冥頑不靈,死不足惜。”
說罷,便命人拖著屍體匆匆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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