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寒枝有些生氣地看了那黃衫背影一眼,不過並沒有言語什麼。
只是扶起少年後,幫他拿好春窗蝶、山野行,一併收入鞘中,往陸府大門處走去。
兩人走出陸府後,看到了崇嬰早已在石雕獅子旁坐著等待,身旁還有一輛馬車。
“可讓我等了好久啊,我原本以為滿六估計一會就出來了,怎麼還能對招如此之久,老騙子是不是放水了啊!”馬車旁的少年一陣嘮叨道。
結果並沒有什麼回應,崇嬰只得識趣地接過昏迷的林滿六,將其扶入車內。
等到月寒枝也進入車中後,他自己才坐在馬車的駕車位置,再次當起了臨時車伕,送兩人返回客棧。
回到客棧的林滿六,一直到了入夜後才猛然醒來。
他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客棧之中,兩柄短劍也齊齊擺放在身側後,這才心安後長舒一氣。
短衫少年開始回想起,白天在陸府校場內的比試的經過,開始覆盤。
會變成最後的慘狀...
與自己擲出山野行,以及最後想要與黃衫男子纏鬥,準備謀求一記奇招這些種種,都有很大的關係。
以後遇襲時,確實該試探清楚對方與自己差異後,再行打算。
不過想著想著,林滿六又想起來了,黃衫男子在接自己飛孤鸞時的動作。
那一手劍花,好若一幅林間山水畫。
同時也是那一劍,讓山野行沒有給自己創造繼續出劍的機會,還導致短劍被奪。
在回憶黃衫男子動作時,少年不自覺得雙指併攏,學著做劍狀在身前遊走。
“只有其形,沒有其神!”突然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。
閉目回想的少年迅速轉頭看了過來,只見房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開啟,門旁依著一身藍衣帷帽的月寒枝。
林滿六飛舞著併攏雙指說著,依舊在那比畫著心中回想起的動作。
“白天見那人挽劍花,猶如行至竹林中,周身山風驟起,吹蕩在竹林之間,竹海陣陣,浪濤四湧...”
月寒枝帶著一種看傻子的眼光,看向還在比畫的少年。
“當真是蠢笨至極,他之劍招樣式是以當時你短劍飛旋而動,你在這比再多次...不也只是再比畫如何攔阻飛旋面前的短劍嗎?其中根本所在...難道不是劍指目標破綻所在,再逐一破之?”
一語驚醒夢中人,少年這才察覺到自己之前只是痴迷於去模仿黃衫男子,想要透過模仿他出劍模樣,而去尋找破解之法。
被藍衣女子點破之後,這才幡然醒悟,林滿六打定主意,決定明天再去找黃衫男子請教一二...
少年快速起身到門口,一臉傻笑地看向月寒枝,對其說道:“月姑娘,明日不知可否一同再去陸府拜訪一次?”
藍衣女子竟是沒有回絕,嗯了一聲,就轉身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。
林滿六以為還得軟磨硬泡些許時間,心中都已經盤算起了說辭...
比如師父還有要交代的事情?
自己劍術突然有了新感悟,想要再去請教一二?
今天回來路上因為昏睡過去的緣故,都沒有跟自己的新朋友崇嬰好好嘮嘮,想要明天再去叨擾片刻?
諸如此類話語,其實都已在少年的心中過了個遍,結果一個都沒派上用場。
在他少年時候,就已將學堂先生隨口而言的那些道理、理由、藉口信手拈來。
這些都算是家常便飯了,他這張嘴一開啊,能與別人嘮上許久。
結果今天卻不用施展這項技藝了,他還有些突然有些小遺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