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沒想到,她爹孃打聽到對方找了太傅的關係,頓時不敢招惹,拒絕了大伯母的提議。
就這樣,兩家結仇了。
大伯如隕落的新星,渾渾噩噩了好幾年,身體也日益消瘦,連孩子都沒有。
許靖央八歲的時候,大伯和大伯母才有了第一個孩子,也就是許靖姿。
這樣的家仇,使得許家老夫人過世後,許大夫人直接堵死了兩家相連的甬道。
也就許靖央她大伯不想怪罪弟弟,這麼多年了,偶爾逢年過節還是互相走動。
從前許靖央在京城時,聽從母親的話,很少跟大伯一家來往。
倒是大伯看見她,從來都是和藹地笑。
說她們全家欠大伯的也不為過。
要是……大伯是她的父親,她可能就不會受那麼多委屈了。
想到這裡,許靖央忽而有些難過。
威國公和許大老爺爭執不下,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。
終於,威國公道:“大哥,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,就這一件事你還不能答應我?”
三姑娘許靖姿突地出聲:“誰說沒求過,我娘說當初你招惹了人,就求我爹爹……”
威國公連忙打斷:“那都是過往的事了!”
許夫人深吸一口氣:“這樣吧,大哥,今日族老和族親都來了,戶部侍郎大人也在,我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,否則全京城都要看我們許家的笑柄。”
“今日先讓箏兒入族譜,她序齒排名的事,我再跟老爺好好商議。”
威國公跟著點頭:“大哥,你再攔著,就是你不厚道了。”
許家大老爺沒說話,因為他也沒有再反駁的餘地。
他只是回頭看了看許靖央,是一種可憐她的目光。
因為他也聽得出來,這些話不過是威國公夫婦倆的託詞。
就在這時。
管家匆匆跑來——
“老爺,夫人,戶部尚書崔大人來了,說是也要幫忙見證認親,已經去祠堂院了!”
威國公和許夫人對視一眼,心中大喜。
崔家,那可是先皇后的母家啊!
“大哥,你看,貴人都來了,這件事就先這樣辦吧!”威國公沒空再耽擱,連忙趕去祠堂院迎接貴人。
許靖央在心裡猜,難道這就是她大師父幫她請來的幫手?
來得正好。
“靖央……事已至此,大伯也沒辦法了,你若受了委屈,就跟大伯說。”
“爹爹,跟你說有什麼用,二叔二嬸也不會聽你的呀。”許靖姿又說大實話了。
許靖央倒是溫和一笑:“今日大伯能為我說話,我已經很感激了,既然阻攔不了,那就接受,我們一起去看柔箏妹妹上族譜吧。”
三人也跟著去了祠堂院。
遠遠地,看見一群人圍著戶部尚書崔大人。
他身旁還站著一個身形高挑冷峻的男子。
大氅烈烈,他穿著一身玄色衣袍,金冠束髮,氣質很是出挑。
許靖央不由得放慢了腳步。
她覺得那個人,有點面熟。
只見戶部侍郎高大人,對著那玄色衣袍的男子拱手作揖,一臉討好的笑。
男子只是抬了抬手,打斷他即將說出口的問候。
“今日我不是主客,崔大人才是。”
態度很冷,聲音更是沉穩幹練。
許靖央在看清楚他樣貌的瞬間,腳步僵住,猶如冰封。
對方也朝她看來,那一刻,他望著她,忽而眯起薄眸。
許靖央的心在砰砰打鼓。
是寧王蕭賀夜!!!
他何時回京的?
之前的泓山一戰,她帶兵包抄敵軍,與他匯合。
也是在那次,她為他擋過一支穿心箭,他見過她的臉。
可,這個時候寧王應該在邊關接手神策軍,為何會提前回京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