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國公一把甩開她,厲聲呵斥左右:“愣著幹什麼?送夫人回去!”
僕婦們戰戰兢兢地上前攙扶,許夫人卻瘋了一般掙扎,指甲在尚嬤嬤手背上刮出紅痕。
“錚哥兒就是許靖央害成這樣的,大房跟她是一夥的!老爺你不僅看不清形勢,還要將錚哥兒送入虎口,你會害他喪命,會喪命的——!”
她聲音逐漸遠去,威國公臉色陰沉的快要滴水。
“真是瘋的沒邊了。”他拍打衣襟,很煩躁。
許靖央語氣平靜:“父親,彆氣惱了,去看看雲姨娘吧。”
一想到懷孕的春雲,威國公臉色好轉:“你也早些休息。”
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,許靖央清冷如玉的面色,籠罩著一層譏諷。
許夫人哭到半路就上不來氣,被尚嬤嬤她們扶了回去。
她本想借機引起威國公對許靖央的警覺,從而限制許靖央的出入。
沒想到,還被許靖央反將一軍,真是恨得牙齦咬碎了!
“錚哥兒是我的兒子,怎麼能給大房,梁氏會幫許靖央一起害死他,錚哥兒不在我身邊,又怎麼幫他治病,會真正拖成傻子,許靖央該死……”她嘴裡含糊不清,甚至有些發狂的徵兆。
尚嬤嬤都害怕了,忍著她又抓又撓,心裡暗暗驚詫,真怕夫人就這麼瘋了。
可她嘴上還是要說:“夫人,您冷靜些,等柔箏小姐回來,再商量也來得及。”
許靖央回到屋內。
寒露上前:“大小姐,半個時辰之前,許柔箏出府了。”
“去哪兒了?”許靖央解開薄披,經過燭火時,光芒一晃。
“平王府。”寒露說。
許靖央拿起剪子,挑了一下燈芯。
“寒露,你同我去和王爺說聲,平王盯上了許家,我那養妹已與平王是一條船上的了。”
“是。”
寒露藉著夜色掩蓋離去。
許靖央眸色微垂,輕輕撥開衣領,露出骨骼分明的脖頸、肩頸。
鏡子裡,燭火暖黃,她肩胛上的傷疤,貫穿到了後背蝴蝶骨的位置。
蕭賀夜今天一定看到了,等寒露去了,他定會詢問此事。
許靖央攏好衣襟。
誘餌已拋,她就想看看,寧王這條大船,能不能容得下她。
平王府內的密室裡。
許柔箏跪在地上,哭得瑟瑟發抖。
“小女也不知會這麼湊巧,長公主忽然要賜死黃龍舟上的所有人……王爺,一定是大姐姐已經跟長公主那邊串通一氣了!”
平王背對著她,正在摸一把鋒利的寶刃。
他不說話,許柔箏就更加害怕,聲音發顫。
“王爺,小女對您的忠誠,天地可鑑,我恨透了許靖央,我一定能幫王爺……啊!”
忽然!
平王手裡的匕首,朝她飛了過來。
許柔箏豁然睜大眼睛,聲音戛然而止。
滴答,滴答——
鮮血染紅她撐在地上的指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