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靖央手握虎符的第一道軍令,便是擢升韓豹與雷川為副將。
兩員虎將領命而去,各自安排營下軍務,召集將士。
同時,為配合許靖央的統帥之權,兵部銅印硃批的調令如雪片飛向各州。
霎時間,邊關驛道的快馬晝夜不絕,那江面上負責送信的快舟像是開了鍋似的,如餃子般來回橫渡。
一些送信的驛官每逢鬧土匪的山頭,便高舉手中的穿雲箭,嘴裡呼喝——
“神策大將軍的穿雲箭在此,將軍有令:凡我舊部將士,速歸營聽令,共御外敵!敢搶掠阻撓者,視作叛國罪,必誅之!”
聽言,一時間山裡的土匪們消失得一乾二淨。
還有道上的無常幫,幫著清掃山上的積雪道路,好讓傳信的官兵能跑得再快點。
那些被拆散安置在各州折衝府、軍備營的神策舊部,紛紛響應號令。
他們從四面八方趕往京城,離得遠的便奔赴前往系纓關,在那兒等著匯入大軍。
起先,京城的守備們陸陸續續地看到負弓佩刀的獨行客,騎快馬趕來。
沒過兩三日,又有三五成群的武士,擠著一匹馬車裡飛奔入城。
短短七八日過去,往京城匯聚的神策軍舊部,變成黑壓壓的望不到頭的洪流。
雷川和韓豹將各自人馬收入麾下,許靖央命他們在城外西郊暫時紮營。
又兩日過去,許靖央要出征了。
她辭別大伯三叔等家人,叫上了自己五名女親兵,封她們為驍騎衛,康知遇變成了大燕第一位女軍師。
最後,許靖央去了郭榮府邸。
她身穿銀鎧,頭髮銀冠豎起,如銀龍將入海,一身氣勢煞不可擋。
郭榮和玄明坐在椅上,看著她肩負薄薄白雪入內。
“大師父,二師父,”許靖央撩袍,單膝跪地,清冷聲音威嚴鄭重,“我此去邊關,你們二老照顧好自己,我將竹影留下,還有我四弟鳴玉,他也十分可靠,若你們有事,可以隨時找他接應。”
郭榮抿著唇,伸手扶著她的肩膀,將她攙扶起來。
“孩子,你不用擔心我們,你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,縱然你已是馳騁疆場十年的將帥,但北梁和西越不同,北梁正當強盛之期,萬萬小心。”
許靖央頷首:“是,我知道。”
玄明雙手合十,唯有一句叮囑:“央丫頭,此去平安,待來日你得勝歸來,師父為你慶一杯好酒。”
許靖央鄭重拜過,轉身離去。
郭榮捨不得,拄著柺杖連連追到門外。
巷子外,已沾滿十幾名黑壓壓的神策軍副將,連同韓豹和雷川在內一干人等。
許靖央翻身上馬,踏星已迫不及待地昂蹄嘶鳴。
只見許靖央一拽韁繩,動作利落,微側的身形,看向郭榮和玄明。
“師父,回去吧,我去西郊點兵,之後就出發了。”
“天寒地凍,你定要照顧好自個兒!”
向來貪酒頑皮的師父,竟也變得囉嗦起來。
許靖央頷首,韓豹和雷川等人便帶著副將們紛紛拱手:“郭師父,末將等人告退。”
她調轉馬頭,木刀等人策馬跟上,緊接著便是如黑龍般的佇列,追隨著許靖央離開了巷子。
噠噠的馬蹄遠去,郭榮連忙跟玄明說:“叫下頭的人套個馬車來,今日文武百官都去送靖央,咱們也得去。”
當年她十四歲參軍時,他們沒有去送行,這次說什麼都不能缺席。
他最得意、最引以為傲的徒弟,終於要前往她的天地了。
許靖央策馬,奔騰於街道。
卻在這時,看見前方披著鶴白大氅,內穿錦繡紅貂裘的平王。
他騎著獅子驄,攔在道上,似乎在等她。
許靖央不由得放慢馬速,待緩緩靠近,她卻沒有下馬,而是抱拳一禮。
“平王殿下,大軍在城外等末將,事不宜遲,今日不能耽擱了。”
平王身上落著些許霜雪,狹眸漆黑幽深地看著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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