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賈詡現在誰的軍中?”劉辯忽然間想起這個人,遂問道。
雖然董卓這支軍團有悍將無數,能征慣戰。
但劉辯真沒有一個看上眼的,除了賈詡!
皇甫嵩聞言說道:“此人恰在段煨軍中。”
“若遇見此人,想辦法給朕留下。”劉辯說道。
毒士賈詡,後世有部分人將他列在了漢末謀臣第一的位置。
但在劉辯看來,似賈詡、荀攸等人各有所長,很難像爭五虎上將一樣爭出個長短。
只要把他們放在合適的位置,他們都是第一。
“唯!”皇甫嵩應了一聲,神色略顯意外。
皇帝對西涼軍幾乎所有人都抱著巨大的仇視眼光,唯獨對賈詡卻另眼相看了。
雖然他是名士,可西涼軍叛亂至此,這個賈詡可謂是功不可沒。
……
皇甫嵩在面見了劉辯,陳述了一下最近的戰事之後,隔天就急匆匆的回了長安。
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發生,他不可能在這裡耽擱太久的時間。
而劉辯在陽陵卻盤桓了整整十一天。
在這十一天的時間裡,他幾乎每天都冒著嚴寒,帶著荀彧穿行在阡陌之間。
種地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,這件關係著天下興亡的事牽扯到很多的學問。
劉辯憑藉著自己少年時的經驗,對當下的種地雖然做了很多的改善。
但他肚子裡的那點東西,還必須和當下的大環境相融合才行。
印證,融合,方才會有進步。
這十一天,他和荀彧從土地、水利,到播種、防凍、防蟲等事無鉅細的挨個又過了一遍,同時還從百姓中選出了百位真正種地的能手,所以人暢所欲言的坐在一起探討。
這是荀彧從未經歷過的全新體驗。
大漢朝真正九五之尊的皇帝,竟肯俯下身來,親自走進泥濘的田野,又與渾身散發著餿味的百姓圍坐在一起,暢所欲言的聊如何種好地。
荀彧想遍了他所看過的古代皇帝,可卻沒有哪一位能像當今這位少年天子一般如此屈尊紆貴,站在百姓中,把自己根植在土地裡。
在這一刻,他忽然間相信了皇帝曾經的那句戲言。
也許他真的曾夢遊三千世界,看遍了古今千年的浮浮沉沉。
然後在這漢室垂危的年月裡,赤腳踩著大地,毅然決然的以稚嫩的手臂揮舞刀槍,直面四方豺狼。
看著皇帝在百姓之中談笑風生的樣子,荀彧忽然間好像看見了自己未來的人生。
也在心中有了一個無比堅定的信念。
他的眼界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,那麼的清晰明瞭。
……
劉辯是以冬狩的名義出京的,但在外面晃盪了一個月,他所做的所有事情跟狩獵完完全全連一片風的關係都沾不上。
雖然沒有玩耍成功,但回京的路上,劉辯的心卻踏實多了。
他已經看到了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天下。
也親手丈量過了關中的土地,見過了大漢的百姓。
他接下來所有的想法,將不再是沒有任何根基的空想。
“朕的母舅,看來是真的打算拋棄朕了!”劉辯緊了緊身上的大氅,忽然感嘆了一句。
他在京兆尹逗留了這麼長的時間,長安的皇甫嵩當天就來覲見了。
可同在京兆尹的何苗,卻遲遲不見身影。
哪怕是百姓的口口相傳,大概都快把他這個皇帝在京兆尹的訊息傳到何苗耳朵裡了。
“朝中的將領們自知自己離開了朝廷,依舊還會有容身之地之後,似乎都變得有些肆無忌憚。但何苗將軍奔走他鄉,轉投他人,可去的地方似乎並不多。”荀攸將兜帽拉了起來,遮住了額頭。
天上正在下著零星的雪花,雖然不大,但很煩人。
“你是說他與趙忠等中常侍為伍這件事?”
劉辯勒停戰馬,直面風雪,認真的打量著這片灰濛濛的世界。
“還有大將軍何進這層關係,關東諸將是不會接納他的,南下,他的生路也不會太大。何苗將軍若棄官逃跑,也許能去的地方僅有西涼。”荀攸說道。
“涼州這片土地現在還真的像成了蛇鼠之窩,傳信皇甫嵩,問問吧。”劉辯抬手接住幾片飄零的雪花,看著他們在自己的手掌間融化。
“荀彧,士孫瑞。”劉辯喊了一嗓子。
兩個裹得像熊瞎子一般的人,立馬策馬上前。
在劉辯的面前翻身下馬,拜伏在地。
“臣在!”
“起來回話吧。”劉辯說道,“三輔之地,於大漢而言,猶如人的心臟。只有心臟強大了,這個人才會充滿活力,無畏酷暑嚴寒。”
“京兆之事,朕就託付在你二人身上了。”
身為一個皇帝,他是大可不必將自己內心的恐慌,用如此方式告訴臣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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