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舟的身子猛地僵住,雙手好似聽到命令般放下,不敢唐突了美人。
“壓著我好重,我只是來入你夢境的,不是被你這麼壓著當榨菜的。”
虞芝芝好不容易等他醒了,當即嘴裡罵罵咧咧的,扶著梧桐樹站起來。
“虞姑娘?”
穆舟聽到她熟悉的聲音,又低頭看著雙手,聞著空氣裡熟悉的香甜味道,只覺得雲裡霧裡,不知今夕何夕。
“我做夢竟然能聽到虞姑娘的聲音,還能聞到她的香味......”
穆舟更加驚訝,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夢,伸手往大腿上一掐,竟然能感受到絲絲疼痛。
“這不是做夢!”
驚喜之餘,他又覺得惶恐。
“如果不是做夢,為何我會在這裡?莫非我還能瞬移?”
眼看穆舟糾結下去,整個人都陷入了質疑之中,虞芝芝只好和他說明來意。
“穆侍衛,你能在夢中看到我,其實是我來向你求救的,希望你能救我出去。”
穆舟的表情更怪異了,“我在做夢,而你在我的夢裡向我求救?”
他彷彿聽到了什麼震驚的訊息,一臉不可置信。
虞芝芝焦急地點頭道:“沒錯,我就是在夢裡和你見面,想讓你從紫宸宮救我出去,今夜陛下要過來奪走我的清白!”
穆舟聽完後,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凝重。
他抓住虞芝芝的手腕,逼問道:“你說陛下會對你——這不可能!陛下如今還在金鑾殿給皇后娘娘祝壽,他們夫妻感情一向和睦,你是太子殿下的人,陛下怎麼會?”
那個詞他壓根說不出口。
這若是真的,可就是亂了綱常禮法!
他不相信仁德的玄光帝會有這樣齷齪的心思。
虞芝芝見他被矇在鼓裡,想來殷徹將此事已經隱瞞,就連穆舟都沒告知,她不由得怒道:“我為何要欺騙你?”
“虞姑娘,茲事體大,你還是不要亂說為好。”
索性這是夢裡,穆舟倒沒有急著和虞芝芝辯論什麼。
他當奴才的,壓根不能議論主子的事。
更何況還是這種宮廷秘事,多知道一些事,就多了一分危險。
“你這個悶騷男!”
虞芝芝沒想到他居然幫著玄光帝說話,氣得眼睛都紅了。
她上前就抱著男人的胳膊,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。
下嘴頗重,口腔裡都能嚐到一絲絲的血腥味。
等穆舟吃痛悶哼一聲,虞芝芝才松嘴,指著他脖子上的痕跡道:“我若是騙你,那我不得好死,你覺得為何在夢中還能感受到疼痛?因為我能入你的夢,我是來求救的,你明白了嗎?”
“若是一個時辰後,你再不來救我,我就會恨你!”
虞芝芝說完,拎著裙襬跑開了。
“芝芝!”
穆舟後知後覺感受到脖子上的咬傷,轉身就追了上去。
他這才留意到女人裙底下那雙乾淨白皙的腳丫。
她沒穿鞋子!
穆舟的腳步一頓,回想起跟著儀仗隊進宮之時,女人腳上是穿了雙金繡線的繡花鞋。
在大庭廣眾之下,她怎麼忽然脫了鞋子?
再回想之前進金鑾殿後,殷徹只說把虞芝芝放在了其他的偏殿內等候,就再也沒過問虞芝芝的事了。
想到還在太子府之中,殷徹對虞芝芝的態度格外關切,這兩種態度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讓穆舟想起虞芝芝說的話,心裡對殷徹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懷疑。
他的主子,竟然要把自己心愛的姑娘送給自己的父親!
這,未免太讓他震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