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裡，秦雪芳站在門口，手握著抹布，眼睛發紅。
她迎上來，看了陸峰幾眼，張了張嘴，終究什麼都沒說，只一把摟過他。
“回來就好。”
陸雪蹲在玄關處，正幫芊芊脫鞋，眼角也紅了。
空氣裡有股雞湯的香味，但壓不住屋裡那種鬆弛下來的沉重感。
李東把車鑰匙往茶几一扔，走進廚房。
“我餓了。”
“鍋裡有雞湯。”秦雪芳回頭，“熱著呢。”
“盛一碗。”
秦雪芳端著碗出來，手一抖，湯灑出幾滴。
剛放下，李東還未動筷，她忽然想起，“對了，小雨今天來過。”
“誰？”李東眉頭一挑。
“程小雨。”
“來幹嘛？”
“說是來串門，抱了條狗，穿得花裡胡哨的，還問芊芊有沒有安排幼兒園。”
“她問芊芊幹嘛？”李東聲音低了一度，眼神一下沉了下來。
“說想幫忙聯絡個環境好的幼兒園，認識園長。”
李東冷笑。
“她就是來顯擺的。你看不出來？”
秦雪芳低頭攪著湯，“我也覺得不對勁，但人家說得好聽，我也不好攆。”
“以後她來，不用進門。”
“東哥。”
“聽我的。”
語氣不重，卻像釘子一樣釘在話頭上。
話音剛落，芊芊從沙發那邊跑來，舉著一張紙，“媽媽，這上面寫的“啟蒙之星”，是那個姐姐給我的！”
李東一把接過，看了眼。
幼兒園宣傳單，印著一排排洋氣孩子的笑臉。
他冷哼一聲，把紙揉了，扔進垃圾桶。
“牛皮糖，甩不掉了。”
那天夜裡，李東翻來覆去沒睡著。
腦子裡全是程小雨那副塗脂抹粉的樣子。
她家不是生意受損了嗎？那狗、那穿戴，哪來錢？
她來家裡看什麼？看人？看景？還是打別的主意？
第二天清早，李東帶著陸峰去了水果批發城。
剛到大門口，一股潮溼果香混著麻袋味撲鼻而來。
工人們在搬貨，卸車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“你以後就在這幹。”
“我？”
“你學會計的，正好幫我盯賬。”
陸峰低頭，“我怕別人說……”
“你要怕一輩子，那就回去繼續窩著。”
李東頭也不回，“來不來你自己定。”
陸峰咬牙，“我來。”
兩人剛進市場，就有人朝李東招手。
“李老闆來了？”
是李輝，恆溫庫的管理員。
“李老闆，這邊請，這邊請，辦公室已經收拾好了。”
李東看了看周圍，“倉位空著？”
“上個月才退了一批，今年行情不好，很多老闆扛不住。”
李東點點頭，“我想包下一整排。”
李輝一愣，“一整排？”
“六個庫，一個都別留。”
李輝笑容瞬間收緊，“您是認真的？”
“籤年租，先付半年。”
“行，我這就去打合同。”
陸峰站在一邊，聽得發懵。
“姐夫，你……你囤那麼多冷庫幹嘛？”
李東看他一眼，“新.疆蘋果快到了，我不囤，他們就會砸手裡。”
說話間，幾位水果商也走過來。
“李老闆，您這是要幹大事啊？”
“嗯。”
“聽說您要包下整條恆溫庫？我們這還有蘋果呢，能不能借用幾個倉位？”
李東搖頭，“我不是做慈善的。”
本章未完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