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峰僵硬地站在桌邊，眼神飄忽，不敢看李東。
“兄弟，你也是這邊的老學員了吧？”李東朝他一笑。
陸峰乾笑兩聲，剛想開口，賈老九搶話：“小陸這孩子踏實可靠，是我們這邊的中堅力量。”
“是是，”何申哈哈一笑，“聽說李老闆從新.疆那邊回來，一身資金實力，慧眼識珠，今天要不是小陸帶您來，我們可請不動您。”
李東心裡冷笑，面上卻不動聲色：“那我今天可得好好了解了解，聽說你們這“天陽系統”，是最近最火的發財之道？”
“何止是發財。”賈老九眉毛一挑，“我們這是產業升級、觀念革命！李老闆，這年頭你說做什麼最賺錢？不是種地，不是開廠，是帶人！人多就是資源！人就是金礦！”
“人拉人？”李東挑了下眉，故作遲疑，“這……聽起來像是那種……傳銷？”
“哎呦！”何申立馬擺手，“那是外行人的偏見！我們這是連鎖直銷！李老闆，您這樣見過世面的商人，應該懂得差別。”
李東一笑不語，眼角卻始終關注著陸峰。
陸峰低頭看地，手在大腿上輕輕摩挲，似乎還在出汗。
“系統最核心的機制，是五人一組，上推一級。”賈老九滔滔不絕地講著，“只要你手上有三個人，推薦三人入局，你就是組長；再培養三位組長，就是主管。”
“然後呢？”李東饒有興致地問。
“主管帶出三個主管，你就是經理，經理再培養出三個經理……”“就是總監、分總、執行官！”
何申介面，“最頂級的就是榮譽合夥人！我們總部派專人配車配司機，一年獎勵兩次出國遊！”
“我靠……”陸雪忍不住罵了一句，“聽著比當國家幹部都威風。”
賈老九笑著點頭：“不誇張，李老闆，連稅務局的都有人來了解呢。我們這個平臺，未來是可以上市的！”
“那你們賺的錢從哪兒來？”李東一語切中要害。
“從團隊裂變，從市場擴張。”何申咳嗽一聲，“每一位新成員都要交納啟動資金，一千九百八，換來的是三盒高能保健素，再加一份榮譽編號。”
“這些錢由系統再分配，一部分返利給上級，一部分作為平臺運轉。”
“聽起來很精密。”李東不動聲色地點頭。
他心裡早已警鈴大作。
媽的，連獎金分配都精確到層級返利，貨物就是幌子。
“你們這裡有多少人？”
“目前有七十二個戰鬥小組，四百餘位兄弟姐妹。”何申自豪地說。
“全靠陸峰這孩子帶出來一片天地！”
李東目光倏地看向陸峰。
“真有你的，小峰。”
陸峰身體一抖，嘴角抽搐著，強笑一聲：“我……我也就是跟著學……”
“不過我們這兒規矩嚴，一切靠自願，不強拉不強求。”賈老九補一句，眼角卻餘光緊盯著陸峰和李東的神情。
李東心中冷哼。
“那什麼——”他忽然站起身，“我這人做事講究慎重。既然是生意，不如我們邊吃邊聊？我請各位吃個飯。”
“哎呀那敢情好！”何申拍拍手，“樓下就有我們合作的私廚，安全又隱蔽。”
“我們仨去就行。”李東攔住其他人的起身動作，“人太多影響不好。”
他掃了眼陸峰：“小峰，你不是老成員？帶個路？”
陸峰嚥了口唾沫，眼神怯懦地看了賈老九一眼。
“去吧，小陸。”賈老九慢悠悠地開口，“李老闆交代的事，就照辦。”
三人離開窩點，走在小路上。
陽光刺眼，地上灰塵飛揚。
“走快點，”李東低聲說，“裝什麼孫子呢。”
陸峰身子一震，啞著嗓子：“姐夫……”
“你寫110，是還沒徹底瘋。”李東冷冷地說，“現在機會給你，趕緊說。”
陸雪紅著眼，緊緊盯著弟弟：“小峰，你到底經歷了什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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