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中易繼續道,“何況老大已經分了地,實在不行,他那房子我掏點錢早點幫他蓋好,早點搬出去,咱們倆也輕鬆些。”
“嗯,這倒是,他們搬走我高興,”趙從雪左腳搭在右腳上,“中午吃啥。”
芳芳走出院子,觀察著他倆的臉色。
“要不吃扁豆疙瘩?”芳芳小聲說,“好久沒吃了,怪饞的。”
“嗯,就吃扁豆疙瘩。”趙從雪堅定了主意,“既然老四看不上交到學校食堂的那點白麵,明天咱倆一起去學校。”
“他去年沒在食堂吃飯,說好的多退少補,必須找老師退回來,一百多斤面呢。加上今年的,咱們能吃多少頓長面?”
芳芳想想都覺得激動,“我給你們擀麵,還是白麵好擀,秋田面抓不住,一擀就破。”
“好,那我跟你爸苞谷杆去,”趙從雪從矮牆上下來,“涼粉還有嗎?”
哪怕是以後有好吃的了,她還是最愛吃涼粉,更別說現在家裡沒啥解饞的。
一碗香辣子涼粉,她啥事兒都能拋之腦後。
“有來,還有好幾碗呢。”芳芳拿著掃帚,“我去掃院子。”
趙從雪看著芳芳頭上的粉卡子,心想這丫頭咋還變勤快了。
之前安排了才做,不安排就不做。
路過門房時,她想到牛娟今天不在,也不知道老大能堅持多久,才去牛家將人請回來。
能堅持到明天,她都要稱讚一句老大有骨氣。
不過換個角度想,老大對媳婦挺好,被打被罵還捨不得,這是真愛啊,天生一對。
果然,中午吃過飯,老大還沒回來。
但工具回來了,就在外面的草棚裡扔著。
看來老大走的有些急,連乾糧袋子都沒來得及放回屋子。
趙從雪暗罵,真是個沒出息的。
媳婦兒比親媽重要,這她認可,但媳婦罵了他親媽,他也沒覺得不對。
這隻能證明,趙從雪的兒子白養了。
傍晚,趙從雪戴著頭巾篩豬食,看到老大兩口子,一前一後回來了。
倆人一聲不吭進了屋子。
不多時,老大走出屋子,提著籃子去草垛前,那都是麥稈兒,是毛驢的草料。
“燒那邊的,蕎杆扁豆杆,麥草給驢吃你不知道?”
老大又一聲不吭的走到另一個柴垛前。
“我提醒你一句,蓋房子的同時,別忘了去山上背野柴,山裡碰到刺蓬子油蒿子別嫌棄,趁早揹回來。等你們搬到新家,我的柴不給你,你們沒得燒可別怪我沒提醒。”
她指著另一個柴垛,“那些都是刺蓬子,你們不愛燒,但前兩年大旱,糧食少糧食杆兒自然也少,毛驢都沒草料了,糜子穀子的杆兒都當草料了,沒有柴燒,那都是我一點一點從山裡揹回來的,為了一捆柴還跟人打起來了。”
“分家了事事都要靠自己,別指望我給你兜底。”
趙從雪不是為難他,而是老大這個人不愛動腦子,不提根本想不到。
“砰砰砰!”
忽然,門房裡傳來摔東西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