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像之前，炕有多大，他們倆就離得有多遠。
任中易見好就收，躺下來轉移話題，“你變了很多，知道疼婷婷了。其實婷婷的事兒，我一直挺後悔的，早知道高家那樣對她，就不該讓她嫁過去。”
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，咱們只能換策略，給她撐腰，讓高家人知道，咱們家婷婷不是好欺負的。”
任中易順勢將胳膊搭在她腰間，“嗯，這倒是。”
“……”
老夫老妻了，任中易當做沒發現她的僵硬，繼續聊了下去。
他們兩口子很少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，尤其是聊到孩子。
從前意見分歧的厲害，今晚上卻挨個兒都聊了。
聊著聊著，趙從雪越來越發現，她對老三的虧欠，比她自以為的還要多。
這些年，任中易怕她有意見，悄悄的給老三買過不少東西，但老三怕被她發現也都不敢用，悄悄的壓在破舊的箱底，不敢讓任何人發現。
“別哭別哭，當父母的就是這樣，難免會有偏頗，但你也給老三做新衣裳，只是遲一點而已。”發現自己把人聊哭了，任中易不太熟練的哄著。
“他悄悄跟我說，你忽然讓她讀書，說明你也很疼他，只是沒說出來過。”任中易拍拍她的腦袋，“他說一點也不羨慕老大，男人不能太慣著，容易得意忘形。”
趙從雪抹著眼淚，“他還知道這個。”
“嗯，你別傷心，他都知道。”
黑夜中，溫和的聲音撫慰著強烈的愧疚。
“那我下次給他多做些好吃的。”
“嗯，”他笑道，“我也想吃，給我做不？”
趙從雪反應過來，任中易在安慰她，拉過被子離他遠了點，故意道，“不做。”
……
隔天，任中易帶上老大去苞谷地裡耕地。
再過些日子，土豆玉米，胡麻溫蓋，高粱糜子穀子都要種了，先鬆土施肥要緊。
他還讓牛娟去地裡挖包穀杆，將一堆一堆的糞均勻的揚開。
牛娟沒有反抗，拉著個臉跟著去了。
趙從雪繼續去放羊，回來後麻利的擦了蘿蔔絲，找出過年時練好的油炸，準備包餃子吃。
“媽，天天吃這麼好，秋天吃啥？”
“秋天吃雞。”
“那過年吃啥？”
“過年吃雞吃豬，我今年多養些雞，外面放養的雞長得快，一年養兩茬兒。”
餃子快包好了，有人探頭探腦的走進院子。
“楊虎？”任翠婷抱著孩子笑道，“快進來快進來，飯快熟了，咱一起吃飯。”
楊虎是姑姑家的孩子，跟芳芳差不多大。
楊虎不好意思的笑著，“好久沒來舅舅家了，我都快記不起在哪了，還好沒找錯。”
趙從雪連忙從廚房出來，“虎子來了，快到屋裡坐下，飯馬上好，你舅舅也快忙完了。”
楊虎有些侷促，“唉好，妗子你不用管我。”
趙從雪清楚，因為幾件小事，這些年任中易的姐姐很少回來，主要原因全在她這兒。
唉，她年輕時淨得罪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