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趙從雪指著的牛娟氣得不輕,卻又不敢說話。
牛娟剛剛在洗碗,任前蕭坐在小板凳上洗自己的衣裳。
牛娟不給洗,他便把心中的不滿送給任翠婷。
趙從雪氣惱,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狗兒子,還一直拿他當個寶。
真是瞎得不輕。
“砰砰砰。”
“媽,媽!”
擀麵杖落在任前俊的身上,他站起身來繞著桌子矮凳,快速跑出屋子。
趙從雪追了出去,“你跑什麼,成了家馬上要分家的人,還沒分清楚自己的地位嗎?開始管我家婷婷的事了,你們是不是管的太寬了,閒的沒事幹去杏樹上磨嘴去,年紀輕輕的就當長舌婦了。”
她邊追邊罵,“任前蕭你給我站住,婷婷是你們的姐姐,她回孃家,只要我活一天,我自己生的我自己管,不要你倆閒操心。”
“一天懶得啥都不幹,舔著臉在我這兒要吃要喝,不感恩就算了還掀鍋當混天王,我看是我太把你們慣著了!”
趙從雪站在原地雙手叉腰,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得整個莊子上的人都能聽到。
“任前蕭,是你自己不要臉的,從今天起,你們倆吃屎去吧,我的就要給婷婷留著,你們倆沒資格管!要著吃飯就擺正自己的位置,少給我的娃當家長!”
任中易從羊圈那邊揹著揹簍過來,攬過趙從雪的肩膀道,“老大越活越回去了,早該收拾了,分地的事兒不著急。明天讓他們倆去地裡挖包穀杆,就是太閒了,啥時候挖完啥時候分地。”
這話老大聽不到,但牛娟肯定能聽到。
“哼,餓死算了,少礙我的眼。”
一吐為快之後,趙從雪扛著擀麵杖轉身進了院子。
莊稼人吃過飯便睡覺。
任中易上了炕,拆開被子帶起的風,將桌子上的煤油燈扇得搖搖晃晃。
南邊的屋子傳來孩子的哭鬧聲,小孩子出門在外總是不適應。
老人說孩子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,所以敏感害怕。
趙從雪拿了半瓶白酒,去了南邊的屋子,讓摸到孩子的被子上驅邪,這是她媽用過的法子。
想了想,她還是去北窯包了一包五穀糧食放在孩子枕邊,這是奶奶傳下來的法子。
先不說管用不管用,她這個當外奶的做了才安心。
關了門上炕,她準備吹燈。
“先等等。”任中易帶著不自在的笑阻止她,“待會兒我來吹。”
“你還要幹啥?”趙從雪不解,“你都躺下了還要啥,我給你取。”
任中易抿了抿唇拉著她的胳膊,“你先睡下,我慢慢跟你說,不去啥東西,就是想跟你說說話。”
“說話亮什麼燈啊,多費油。”趙從雪嘆了口氣,“人家城裡人都有電視看了,咱們連電都沒有。”
任中易的笑容有些不正常,心虛又不好意思。
“咋了,偷人了?”她沒好氣的調侃了句。
“偷啥人啊,自己家的都偷不到,也不好意思開口,”他挑起自己的被子,“你是不是都忘記了,咱倆是夫妻,咱還年輕。”
趙從雪有些明白了,臉頰微燙,忽然意識到,自己如今還是個有婦之夫。
他們也還年輕。
但,在她的記憶中,一個人過了幾十年,忽然丈夫回來了,她不知道要怎麼應對。
“這怎麼會忘,咱倆要不是夫妻,怎麼會睡一個屋?”
她拆開自己的被子,將自己的枕頭放在離他較近的地方。
與之前不同的是,他們倆如今都睡在中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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