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家好人出門帶金子啊,也不怕遭人偷。
不過,看到任中易身上發白的中山外套,趙從雪明白了。
難怪他早上沒穿新衣裳,是防了一手。
任翠婷眼珠子瞪得老大,伸出手道,“爸,我還沒見過金子呢,讓我看看。”
小時候就聽人說金子值錢,她萬萬沒想到,自己的爸爸也是有金子的人。
那為啥他們小時候,日子過得那麼緊巴巴的?
別人都說她爸傻,這哪裡傻了。
若是以前,讓媽知道了這東西,估計早被賣掉了。
這個時候拿出來,看來爸爸的心裡一直有桿秤,聰明著呢。
任中易將煙口袋大小的布袋子遞給趙從雪,被推了回去。
“給我幹啥,這是長命鎖,賣了幹啥。等以後值錢了,還能賣更多錢,咱們又沒到砸鍋賣鐵的地步。”趙從雪不悅,“你自己好好收著,要賣也先賣那罐銀元。”
“啥?銀元?”任翠婷一臉呆滯。
被娃娃鬧得不行,轉身抱著娃進屋餵奶。
沒聽錯的話,還是用“罐”來說的。
一罐銀元,他們有得起那種東西?
雖然以前沒嫁人的時候,常跟人聊天說起誰誰誰家從前是富貴人家,挖屋子的時候,下面還挖出幾缸幾罈子銀元。
但她從沒想過,這種事會落在自己身上。
畢竟,有這些東西的,如今都搬走了。
去縣裡市裡過好日子了,再不濟也蓋了最新最闊氣的上房,有些人甚至蓋了滿院子一磚到頂的屋子。
他們家到現在連上房都沒蓋起來。
說是等她嫁了人的彩禮錢蓋,結果全被老大用上了,他們都覺得,家裡不算太窮,但也絕對算不上富足。
畢竟,能養得起六個孩子的,還能吃得起飯的,都是麻達人。
她想起前幾年,他們幾個想吃冰棒,用攢了好幾天的雞蛋換的那時候,他們姊妹六個都是公平的,一人一個。
也就是這兩年,老二去當兵了,老大要結婚了,去年只剩老四一個讀書了,媽才會給老四零花錢。
而且,那三十塊錢說好是一個學期的,不是半個月。
是老四去年到了鄉里沒人管,私下裡沒學好,貪心不足,以為媽記性不好,才會讓媽發現這事兒。
從前,他們六個窮得明明白白啊。
趙從雪跨進屋子,將兩個銀元遞給婷婷,“哪天有空去街上給你打兩個耳環,再打一個銀手鐲戴著。”
“啊……”任翠婷仔仔細細地看著銀元上面的人頭,“我不要,燙手。”
“……”趙從雪哭笑不得,“你達的康子,哪裡燙手了?”
“當初把你的彩禮錢給了老大,我後悔的不行,這是你該得的。以後你在這兒想住多久住多久,我現在覺得,對你們應該更公平一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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