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從雪睜開眼睛,煤油燈太黃了她沒讓點。
沒關上的木窗扇外,風吹得樹葉子嘩啦啦的響,好像自己睡在林子裡。
後來,院子周圍的樹陸續被砍掉,就沒有這種感覺了。
這回,她要留下這些樹。
聽到任中易說要把羊全部賣掉,趙從雪蹙起眉頭。
“咱還年輕,還沒到撂挑子的時候,更何況你確定曹老闆天天有活兒給你幹?而且,你願意幹?”
趙從雪理智分析,“你不是說在家裡自由嗎?走一步看一步吧,都打發乾淨了,回頭糧食沒收成,羊還能掙兩塊。”
任中易沉默片刻,“說的也是,但老四若是哪一天跟人跑了,羊你咋放?”
“羊販子來了,你看著賣掉十來個,若是你下午放了,人也輕鬆些。”
“嗯也行,反正你放心,現在不如以前辛苦了。”趙從雪閉上眼睛,“睡覺吧。”
“就,這麼睡了?”
身後傳來的聲音,讓趙從雪一下子清醒大半。
她有些好笑道,“老夫老妻的,你省點力氣。”
“你達的腦袋,咱們正值壯年,說得我好像不中用似的,快來。”
不知道這話點中了趙從雪的哪個笑穴,惹得她笑得停不下來。
任中易氣惱的戳她咯吱窩,“說歸說,鬧歸鬧,不能拿這事兒開玩笑。別人說我是吃軟飯的,但沒人說我是沒用的,好歹咱倆生了四個兒子,兩個女兒嘞,事實勝於雄辯。”
趙從雪笑得更歡了。
“若是其他的問題,你可以說啊,我交公糧你還不樂意,到底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?”
“不許笑,再笑我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你先別說話,哈哈哈,越說越想笑……我的媽呀。”
任中易轉身躺平,生無可戀道,“我上輩子肯定是犯了天條了。”
剛壓下去的笑,又被他點燃。
“啊?哈哈哈哈,你說話好搞笑……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……”明明之前還說他說話氣人,咋沒被人打死之類的。
善變的女人。
不過,比整天板得跟黃瓜一樣的好,笑就笑吧。
……
不知不覺,已經快到立夏了。
雖然返寒了好幾次,但總體還是越來越暖和了。
鄉下的天氣很涼,但這些日子,總算是將厚厚的毛褲,換成了薄絨褲。
穿了五個多月,忽然脫掉,感覺雙腿輕鬆了不少。
昨天看到別人家的梨花開得正好,趙從雪打算讓老四今天去集市時,碰到賣各種果樹的,多買幾顆。
“要冰糖不?”
趙從雪正坐在炕上,給任中易疊衣服,任中易坐在炕頭邊轉頭問她。
“要紅糖,冰糖太涼了。”她挽起耳邊的頭髮,“你咋就這幾件衣裳,這兩年沒給你買衣裳嗎?”
“哪個男人的衣裳是自己買的,你不買,我就光著。”
“……”趙從雪氣笑了,“那我給你買的新衣裳,你又捨不得穿,說是要留著過年。我最近是不是慣著你了,得寸進尺啊。”
任中易也笑,“你有意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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