洋芋種完了,有些種的早的苞穀苗也出來了,該將它們從地膜裡面放出來了。
活兒真不少,一樣接著一樣。
幹不完,根本幹不完。
趙從雪打算推遲上縣城的日子。
還好到了五月,各種樹木的葉子都長大了,原本荒涼的山綠了,田地綠了,樹木開始變得蔥蘢起來,風沙漸漸消停,天空也更藍了。
姍姍來遲的春意,像是忽然知道要立夏了,一下子升溫。
趙從雪將外褲裡面的薄絨褲,徹底換成了線褲。
昨天還在穿棉襖,今天穿線衣都熱。
太熱了,腦子都沒反應過來,熱的人難受。
趙從雪午覺眯了會兒,便起來做涼粉。
只有涼粉能治癒這難熬的熱意。
隨著白天的延長,老四跟芳芳的午覺也延長了,睡了兩三個小時還不起。
趙從雪剛想喊他們起來吃涼粉,便聽到門外有腳步聲。
“走,你怕啥,再怎麼說,她也是你媽。”
“一個男娃娃哭啥來,道個歉認個錯,你媽還能真的不認你?”
“我這幾天也發現了,你娶的媳婦就脾氣大,做啥啥不行,還愛罵人,換我我早收拾了。”
聽聲音,是下面任家大侄子帶著老大來了?
老大又想作啥妖?
趙從雪慢悠悠的走出大門,看到開啟厚重的木門,看到門外的人二人正在互相禮讓。
大侄子就是輩分小點,其實年紀比趙從雪還大,泛黃的襯衣上面披著件黑灰色的外套,防止這天兒說冷就冷。
老一輩的人就是這樣,除非大中午在地裡割苜蓿,不然多熱都要把外套披著。
“娃他奶你在家呢,我就說你還沒去地裡,現在又不比農業社的時候,你肯定不會這麼早就去地裡,多曬啊。”
大侄子是按照自己的孩子來稱呼趙從雪的。
“快進來吧,站在門口像怎麼回事,”趙從雪面帶微笑淡淡的問道,“老大咋了,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?”
“這娃娃,買了個驢娃子不會耕地,讓我幫著調教一下,娃娃竟然哭了。唉,你們好好的,可別跟我一樣。”
說到這兒,大侄子嘆了口氣,“我兩個後人(兒子)都有脾氣,我也不願意受兒媳婦的氣,這輩子只能在窯窯裡過了,你們可別學我。”
老大聽著聽著就開始抹眼淚,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。
原本有些難受,但想到上輩子他的德行,趙從雪心中冒出的那點心軟,忽然消失了。
“我知道,你們倆先坐著,我切碗涼粉去,吃完再說。”她不允許自己對老大心軟,更不許再為他流眼淚。
若不是發現自己不會過日子,翅膀還沒硬,老大絕對不會想到他們。
他現在的委屈,只是後悔當初為何沒有努力點,沒考上大學吃公家飯,而不是後悔對她這個當媽的好一點。
涼粉端來,老大默默地接過吃了。
大侄子一個勁兒的誇讚趙從雪勤快。
本章未完,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