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四從廚房裡拿了塊米黃饃饃,坐在廚房門口慢慢吃,事不關己高高掛起。
聽到這兒不由張大嘴巴,心想這是他大哥嗎?
怎麼忽然聽著就像個人了嘞?
這輩子他就沒聽過,從大哥嘴裡說出這麼硬氣,這麼人模人樣的話來。
他停止了咀嚼,難不成,被趕出家門終於醒悟了?
還是說,大哥其實也不笨?知道在外人面前要向著自家父母說話。
只聽任前蕭繼續道,“明明在你家一口水都不捨的浪費,我洗了手的水都要倒到豬食盆裡去,怎麼嫁了人就有派頭了,不過是看著我們好欺負罷了。”
說到這兒,任前蕭嗤笑一聲,“若是實在受不了這個苦,那就別回來了,我後半輩子打光棍,一個人也能過日子。”
“任前蕭,你的嘴怎麼跟糞罐子一樣!”牛耀堂指著他的眼珠子唾沫星子亂濺,“你還想不想好了?”
“老大,這麼冷人心的話可不能亂說,”陳霞氣得面色鐵青,“我家娟娟孩子都懷上了,你現在說這樣的話是要遭天譴的,你們兩口子的事情,怎麼忽然變成娟娟一個人的錯了?”
牛娟氣得嚎啕大哭。
任前蕭站著不動,目光低垂不知道在看哪裡。
趙從雪跟任中易也沒說話,顯然他們也沒想到,老大今天這麼硬氣的。
是故意演給他們看的?不像啊。
趙從雪對老大早就不報期望,所以冷眼旁觀,看著牛家三口人對著老大各種言語討伐。
“行了,要吵去外面吵去,反正家已經分了,還想多分點,哼,門都沒有。”
任中易拿出老煙鍋在鞋底子上磕了磕,聲音依舊很冷淡。
“之前我們好聲好氣,讓他們倆做個飯喂個雞都要罵罵咧咧,我們不是一開始就這麼絕情的,實在是年輕人沒吃過苦,不知道那些糧食我們種得有多辛苦。”
牛耀堂氣得不輕,“你家孩子現在連你們的親孫子都不要了,你們倆當長輩的就是這個態度?”
“老大什麼性子我很清楚,也就是今天分得清主次,知道在自家的地盤上,要向著我們說話,不然不會這麼硬氣,也算是我高看了他一眼。”任中易點著了旱菸,猛吸了一口朝外吐出菸圈,神情舒展了不少。
“你是不知道,他平日裡有多聽牛娟的話,人家說往西,他就不敢向東。你們放心,過兩天他肯定老早的去你家把牛娟接回來,既然你們不捨得女兒吃一點委屈,那就回孃家養胎去。”
趙從雪在心中暗笑,心想這人今天怎麼這麼能說。
夫妻大半輩子,竟然沒發現他條理這麼清晰,不慌不忙的,將她想說的話都給說了。
挺給力啊。
不用自己磨嘴皮子的感覺真好。
轉頭看著他背靠著牆根,拿著老煙鍋吃煙的模樣,頭一次覺得這麼順眼。
“親家,這話你放在平時埋汰人就算了,現在牛娟懷了你們的孫子,你們當真不管?”陳霞氣得眼眶發紅,“回孃家安胎,你也不想想人家會怎麼說閒話?”
“你們之前三天兩頭給女兒出主意,在背地裡慫恿他們早點分家,把我們的好地好糧食都忽悠走的時候,為什麼就不能教教他們別得寸進尺?”
任中易嗆聲道,“現在說這些有屁用,就因為我們吃韭菜盒子,摔破了我用了十幾年的吊水桶,剛開始我們忍了,他們倆倒是不服輸,非要搞點大動靜看我們動了氣才甘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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