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強忍住心頭的思念,對葉暉舟的思念,從揹包裡取出鋁飯盒,裡頭是滿滿的糧食,有黃豆大米小米和高粱,全是她用種子“昇華”後得的。
從城裡來,她特意買了不少種子,這樣也不至於引起太多的關注。
等出門,程望漁掏出個雅霜的盒子,塞葉正猛手中,低聲道:“這個藥我寫了用法,先吃一陣子,會稍微有一點點好轉,但藥物的作用有限,必須進行統合訓練。”
這一款藥貴得要命,還是大哥親自擺脫密友才買到的,目前國內都沒有開始大面積推廣,使用很有限。
孤獨症在這年頭,幾乎是絕症。
葉家沒有把葉暉舟送去精神病院,徹底放棄他,已經是普通家庭不能承受的痛了。
“怎麼個訓練法?”葉正猛焦急道。
他們帶兒子看了無數遍,中西醫都去了,可所有醫生無一例外判定葉暉舟是智障,為了避免他傷人,好幾次醫生要求把小舟送去醫院關押。
程望漁是迄今為止,第一個說兒子有救的人。
哪怕是病急亂投醫,死馬當活馬醫,他們也認了啊。
“我都是從書上看的,葉伯伯若是不介意,我會手寫一份,改日送來。”程望漁輕聲道。
“好,好啊。”
葉正猛感激不已,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激動。
早乾涸的眼眸都溼潤了。
沈瑜生了個好女兒……
“葉伯伯,我先回去了,這陣子每天都有人進山找太歲,我可以趁亂過來,同樣的,你們也要注意安全。有什麼事兒,可以找我商量。”程望漁道。
“好好好。”
葉正猛連聲回應,嗓音哽咽。
黑暗中,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感慨萬千。
“正猛,那孩子留了……糧。”周在樺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。
夜色蔚然,山中蟲兒燥鳴。
半晌,葉正猛嘆息一聲:“咱記下這份恩情,日後有機會,一定要傾力相助。”
周在樺輕輕拍了拍丈夫的肩,用力道:“憑著她不顧一切,敢踏足接近咱,我都銘記於心,更何況她做到人之所不能。”
“在樺……”
葉正猛回首握住妻子的手。
他忽然覺得夜半的夢有些燥,也有點虛,好像做錯什麼事兒一樣,喊了一聲又不知該說些什麼,終究化作一聲嘆息。
程望漁一得閒,便獨自寫東西,捕捉腦海裡的“知識”。
是的。
這個是來自穿書女的“記憶”,她在自己的世界裡,有個自閉症弟弟,全家為了拯救弟弟耗費所有,還被父母鎖定,讓她養弟弟一輩子。
也許是她不想接受命運,一個意外,她穿越而來……攪亂了程望漁的人生。
整整一個星期,眼看著手冊快寫完,程望漁稍稍鬆了口氣。
她打算一寫完就抽空偷偷送給葉正猛。
沒想到,這節骨眼兒上出了個意外。
“程望漁同志,隔壁生產隊趕了好多牛進山,咱之前割野菜的山也被他們佔了,怎麼辦,咱去哪裡割草啊?”常文急得團團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