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芽媽？！
田寡婦睜眼看去，可不就是長得五大三粗的春芽媽。
“別打了，別打了。”
春芽爹常貴瑟瑟縮縮地走來，皮痛肉不痛地勸了一嗓子。
可對兩個女人而言，不過是火上澆油。
“田桂花，你個不要臉的賤婦，你自己死了男人，剋夫的命，還暗地裡勾搭我男人，勾搭就算了，你還給他褲口袋裡塞內褲，你怎麼這麼賤骨頭，不要臉，我打死你個臭女人，不要臉——”
春芽媽發癲，力氣大如牛。
沒幾下，田寡婦就被撕扯得披頭散髮的，連衣服都被撕破了，露出她如白雪般的肌膚。
田寡婦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。
她又聽見耳邊的罵聲，一整個人麻了，欲要抬頭去看常貴，又被春芽媽狠狠一腳踩在臉上……
“好啦，打什麼打，有打架的力氣，咋不去幹點活？”常大花帶幾個女人將纏鬥的兩人給分開了。
一向雄赳赳氣昂昂的田寡婦，被抓花了臉，頭髮也被撕扯得亂七八糟的。
狼狽不堪。
“我的媽耶，我不活了啊，常貴你個狗東西，沒臉沒皮的，天底下那麼多女人你不偷，連田桂花這個寡婦，你都敢惹，老常家的臉被你丟乾淨了啊——”
春芽媽倒地就悲天哭地的乾嚎。
一嗓子接一嗓子的。
嗓門兒賊大，傳播度非快。
沒一會兒功夫，整個生產隊都吃到一手新鮮的瓜料：常貴爬了田寡婦的床！
連嫁同村的春芽都聽到了，臊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。
曬穀場上更是擠滿吃瓜的男男女女。
“春芽媽，你有證據嗎？再這麼鬧，他倆可是要被送去調查的，到時候可是要穿破鞋遊街的。”常大花沒好氣道。
哪有婆娘坑自家男人的。
這種被窩裡的事兒，關起門自己算賬就得了，鬧開了對一家子都沒好處，兩人被批鬥就不說了，連孩子上學都成問題。
春芽媽平時就是個燥脾氣，說風就是雨的。
她炸胡好幾次了。
萬一又是她心情不好，故意搞事兒，她這個婦女主任還幹不幹了。
“我橫豎是不想活了，跟常貴拼了，咱倆一起下地獄。”春芽媽咋咋呼呼道。
接著，她就奔到丈夫常貴身上，猛地一陣亂撕扯。
常大花頭疼，讓人拉開她。
等場面再度安靜下來，田寡婦“哇”地一聲倒在地上大哭：“老常啊，你死得早，我為你守寡多年，現在有人潑你的髒水，懷疑我給你帶了綠帽子啊，我田桂花要做過這種事兒，就讓我不得好死，出門被撞死，下河被淹死……”
伴隨著田寡婦的狡辯，常貴也反應過來。
他忙大聲呵斥道：“春芽媽，你鬧夠了嗎？我說過的，那褲衩不是她塞我口袋裡的，是山洪衝到屋前，我不過隨手撿起來，被我媽認錯是你的，一時害臊就塞我口袋裡，我怎麼可能做對不起你，對不起常家的事。”
兩人都不承認。
這事兒就變春芽媽胡攪蠻纏了。
“好啦，好啦，別鬧了，等陸隊長回來，咱村還要繼續搞生產，秋季稻也要安排上，到時候有得忙的，省省吧。”常大花不悅道。
她準備走人。
卻在這時，程望漁羞嗒嗒走來，怯生生道：“常主任，我，我上次看見有個男人從外頭來的，在山裡頭送一床草蓆給田大媽，他倆還一前一後進了田大媽的屋，沒多久關了房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