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暉舟不太懂什麼叫思念。
只是，他說：“魚魚，畫你，我，我會。”
他對著虛空開始描繪她的容貌，一邊畫，一邊講解：“這是笑臉，這是哭，這是生氣，鼻子一動一動的……”
明明畫圓潤的線條，對他而言是一件極難的事兒，可一旦是畫魚魚，好像就變得流暢自然了。
他一下就畫出來了。
那時，他高興地跳起來，把這個喜訊告訴給媽媽，只是他不太懂，媽媽為什麼會哭得那麼傷心，不像以前那樣誇他。
程望漁的眼淚又忍不住了。
她嗓音哽咽道：“抱住我，緊緊地摟住我。”
葉暉舟乖順地聽從了，將懷中的人兒摟得緊緊的，生怕不夠緊，還加大了力氣，直到她漲紅著臉：“你，松一點，我有點喘不上氣了。”
哦。
他又鬆了一點，但仍舊抱著她，疑惑道：“媽媽說，我們，不，不能結婚，為什麼？”
“……”程望漁。
她思索片刻，一下子就明白周在樺的憂慮，還有對自己的心疼，理解她的良苦用心。
“阿暉，你想跟我結婚嗎？”她問。
葉暉舟用力點頭。
他想的，十分十分地想，萬分萬分地想。
因為所有人都說，男人跟女人結婚了，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。
他想跟魚魚永遠在一起。
“好，那你不要聽旁人的話，用你自己的心告訴你自己，要不要跟我結婚，等你回來那天，你要告訴我答案，好嗎？”她道。
用一個約定，約束他用生命去拼搏。
雖然她也不明白是否有作用，但還是這麼做了。
“我現在——”
“不用現在，我們的心相連，就可以排除萬難，若它經不起風吹雨打，結婚也沒有什麼意義。”
葉暉舟竭力去理解她的話，可總覺得不夠透徹，也不是特別明白，但魚魚說等他回來再結婚，那麼他就去一天，明天回來就結婚。
當他還不明白自己要去哪裡，又要幹什麼時，腦海裡只有程望漁一人，睡著了腦子是她，醒著的時候，也好像看見她衝他笑，無時無刻不在他身邊。
直到不久之後，他要開始大量的計算和運用腦力，並且教授還說，如果他不拼命就見不到魚魚時，他發脾氣，掀桌子，幹了很多很多事。
可他還是見不到魚魚。
那時候，他忽然明白臨別這天，魚魚的話中涵義，可一切都悔之晚矣，他想走也走不了，唯有拼命才能重新回到她身邊……
單教授和周在樺找到兩人時，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。
他們看見巨石時，心中無比震撼。
兩人默默地一言不發，也不催促，就那麼等著風，等著雲，等著程望漁親手將葉暉舟交到他們手中。
“魚魚，我，我明天回來。”
葉暉舟揮揮手，努力做了一個保證的動作。
“好好保重，一定要記住我跟你說的話，沒有力氣時，就休息休息，看看天，曬曬太陽，把你的心裡話告訴風，我就聽見了。”她道。
雖然這話有點孩子氣，可對往後的葉暉舟來說，在找不到頭緒，在瘋狂撞頭時，她的話就像解藥，給了他無限的力量。
周在樺提了一袋東西給程望漁，還有葉暉舟的畫冊。
“小漁同志，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，若是有那麼一天，我們希望……”你倆還有在一起的可能。
她說著說著，眼淚模糊了視線，流入嘴裡，苦澀得要命。
程望漁比她樂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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