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出門前爺爺還很健朗,都沒進醫院。
“厲同志,你家裡來電話了,快點,那邊催得很急——”常偉民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刺過來,大聲嚷嚷著。
始終冷靜自持的厲寒梟,一秒慌了神,撒腿就朝大隊狂奔。
等他一走,程家人紛紛圍住了程望漁。
“小漁,你都瘦成什麼樣了,還變黑了,跟媽回家,咱什麼都不要,一家子還養不活一個閨女嗎?我還不信邪。”沈瑜握拳道。
之前丫頭每次寫信都是說她在隊裡種種有趣的見聞,從沒說過這裡的人野蠻,說動手就一起上了。
哪有這樣的道理。
幸虧他們來了,不然只怕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了。
程柏常也輕輕點頭。
“其實,也不一定非要下鄉插隊,咱還是可以有別的門路。”他道。
再不濟可以進廠參加工作。
“對啊,你幹什麼這麼固執?”
“如果你是為了葉暉舟,可他們都走了呀,你回城不行嗎?”
兩個哥哥爭先恐後地勸解,連藏心裡的醋意都暴露了。
“爸媽,二哥三哥,你們先冷靜下來,好嗎?”程望漁一臉樂觀地笑。
這叫人怎麼冷靜嗎?
他們從葉正猛和周在樺上門後,一個個心裡七上八下的,知道太多閨女的事兒後,一個個又生氣又擔心又著急。
沒有第一時間過來,自然是在想辦法。
直到今天,沈瑜完全忍不住了,直接嚷嚷開了,再不去探望小漁,她就一個人買票出發,誰也不能攔著。
程柏常這才決定先下鄉探望閨女,確定她的安全後,再回去接著想辦法,能把程望漁接到身邊是最好的。
“走吧,我們先去找個地方坐坐,等我向你們說明實情吧。”程望漁道。
實情?
原本心裡頭壓著事兒的程家人,在這一刻,七上八下的,紛紛冷靜下來,跟著她一起去了二道畈。
沒有人再來絞網,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動物偷吃雞仔,這裡變得歲月靜好了。
程望漁帶著他們去屋裡,看了葉暉舟手刻的畫,以及山中巨石畫像,他倆從相識相知到再相見……她娓娓道來,不再隱瞞。
“小漁,我可憐的小漁,嗚嗚嗚,老天爺不公平,為什麼要這麼傷害我的女兒,為什麼啊?”沈瑜哭得泣不成聲。
三個男人也默默擦淚。
下一秒,程松忽然開口:“可是,你完全可以回去啊。”
這並不衝突。
程望漁搖頭:“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幹,等我處理完了,到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回家的,真的。”
什麼事這麼重要?
她眼神垂落,有點喪氣道:“就是當初害我的那個女人。”
啊?
就是奪走小妹身體的壞女人?
“你怎麼知道她就在白蓮湖?”程錦一臉疑惑。
程望漁說出埋藏在心中很久很久的一個秘密。
原來,葉暉舟利用自己的靈魂救了她,可在穿書女離開前一刻,程望漁聽到那個女人對著虛空喊:“我不要回現代,送我去蓮湖區。”
穿書女一定沒有走。
她蟄伏在暗處,伺機而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