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隊長——”
佔遠看向陸驍寒,眼神悲痛,手指落在包臉巾的邊緣,泣不成聲道:“我給你看看我的傷,如果這樣還不能成,那我就一頭撞死得了。”
說著,她緩緩揭開了布巾子。
嘶嘶嘶。
現場爆發出一陣陣到抽氣的聲音。
佔遠的頭髮被燒得焦黑,幾乎可見頭皮,臉頰脖子上也全是一個個黑色的血泡,後背的衣服黏在肉裡,場面慘不忍睹。
“怎麼會這樣?”陸驍寒驚呼。
在場的人就算是鐵石心腸,見到這般可憐的佔遠,不由得個個面有菜色,生出幾分不忍來。
“哼,她該死,為了回城,連我的親骨肉都沒保住,我燒死她也是她活該,橫豎是我常家的人啦,死活都歸我管。”常豁牙道。
面對自家的婆娘,男人就是這麼硬氣。
“你瘋了嗎?就算她是你婆娘,這可是新時代,是犯法的,你想坐牢是不是?”陸驍寒氣得不輕。
他在這次回城的兩位女知青中跳來跳去的,一個是滯留白蓮湖五年之久的任綠,一位便是上次給過承諾的佔遠。
常偉民幾人紛紛選了任綠。
還說明年三月份還有一次機會,可以讓佔遠搭開春這趟回城的車,可現在這情況已經由不得他們選了。
出於知青對知青的那點子同情,陸驍寒拿起筆勾了佔遠的名字,然後在她的檔案上寫了幾句評語,開出一份回城的介紹信,遞給佔遠。
“給你。”
“謝謝陸隊長,謝謝常書記,謝謝你們……”佔遠就要跪下來,被身邊人紛紛出手扶住了。
這時候,常豁牙怒不可遏道:“你是我的婆娘,你敢回城,我就殺了你。”
佔遠走到他身前,一改往日的低眉順眼,語氣鏗鏘有力。
“我們沒有領結婚證,也沒有請客辦酒,連離婚證都不用打,算哪門子兩口子?你再敢動我一根指頭,我就切了你的命根子,我是怎麼從房頂摔下來的,你自己沒點數嗎?”
一提到這事兒,眾人紛紛看向常豁牙。
好啦。
原本怒氣騰騰的糙漢,忽然沉默了,眼神躲閃,聲音也沒那麼自信了:“就,就算那樣,我睡了你,你就是我婆娘……”
“哼!”
佔遠挺胸抬頭,邁著鏗鏘的步伐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場院。
這陣子天氣寒了,常豁牙的媽覺得冷,要兒子上房頂修瓦片,誰知道懶惰成性的男人搬來一架木梯,二話不說就把懷孕的佔遠給提溜出來,拿著竹竿逼著她上房頂。
佔遠哭著求饒。
她畏高,而且懷孕後,一見著陽光,眼睛就會不自覺流淚,根本沒法長時間蹲在房頂修瓦片。
誰知道常豁牙不聽。
他跟他媽把人送上房頂後,就搬走了木梯。
那一刻,女人慾哭無淚,在修理好一大片後,她有點力竭了,大聲喊常豁牙,說她曬得口乾舌燥,要下來喝口水。
誰知道,躺在屋裡燒火的母子倆作算聽到了,也全然不理會,直到佔遠從房頂摔落,摔了一地的血,兩人才喊來了常三民。
要不是常三民有兩把手,及時止住了佔遠的大出血,命也得搭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