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風瑟瑟,雪花飄。
破舊的木門哐噹一聲被人踹開了。
“老登,你錢到底藏哪兒了?!”先衝到床前是大兒媳婦和大兒子。
後面緊跟著大女兒和小兒子。
宋老太得了骨癌,腿疼的發抖,這寒風一吹,人說話更是打哆嗦,“錢……我哪兒還有錢呢,能給的我都給你們了。”
“呸。老東西心眼子那麼多。”大女兒眼珠一轉:“咱們翻,誰翻到就是誰的。”
兄弟幾個在破舊的老屋裡折騰起來。
桌椅板凳鍋碗瓢盆全被他們掀了,連老鼠洞都被她們翻了一遍。
“還真沒有。”
“不可能,拆遷給了幾百萬呢。”
宋止女渾身發抖,聲音幾近哀求,“你們別翻了,真的沒有了,早就分給你們了。”
“沒有,走,咱們拿著她身份證去銀行挨家問!”大女婿一臉精明提議。
他們來也匆匆,走也匆匆。
宋老太看著滿屋子狼藉,滿腹悲痛無人訴說。
苦啊。
老伴兒去的早,自己節衣縮食養大了五個子女,又幫他們帶下一代,伺候兩代人的吃喝拉撒,連拆遷所得的房和錢也早早分給了他們。
一輩子捨不得吃捨不得穿,就差把自己的血肉給他們了。
沒想到等自己得了重病,這些人竟然全都是狼崽子。
十萬塊錢的手術費,他們推三堵四。
大閨女連家門都不讓進:“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,媽,你叫我給你瞧病,按老理兒是說不過去。這事你得找兒子。”
大兒子說:“十萬呢,誰知道花了能不能治好,那些醫生都是騙子。”
她轉頭去求小兒子,小兒子卻悄悄問她:媽,你手裡頭還有存摺吧,臨死之前給我吧。
給小女兒打去的越洋電話,直接沒人接。
最親親的大孫子,看見她就捂鼻子:老太婆臭死了,別進我家房子。
沒人管沒人問,只顧翻她還有多少財產。
淚水滾過她飽經風霜的臉,可真是活夠了……
最後還是老街坊在後來發現了她僵了的屍體。
宋老太的靈魂飄在半空,俯視著子女們。
他們舉辦她的喪事,人前大操大辦,大哭大喊,人後卻為分份子錢大打出手。
唯獨自己一直不喜歡的二女兒,跪在她的遺像前,痛苦的摩挲過她的臉。
“媽,我想你。”
二女兒神情悲懊,哭腫了眼,哭啞了喉嚨,要為母親討說法。
被兄弟姐妹們按在地上羞辱打罵。
“告訴你,媽最不待見的就是你。”
“你不知道吧,你給她寄的錢,她都給了我們!”
二女兒的眼神悲懊,就算母親再不好她也想有個媽媽呀。
宋老太忽而覺得心口就像是戳了一把刀,她恨她自己啊。
都怪自己,大閨女是第一個孩子,她當成心肝肝。大兒子是長孫,是家族的榮耀,小兒子嘴甜她捨不得,小女兒厲害她惹不起。
唯獨最中間的二女兒,最懂事,最聽她的話。
卻是自己親手,把她一步步推遠。不許她上學,要她代家人上工賺工分。
本來有個青梅竹馬的物件,也被自己拆散,就為了要來高額彩禮幫小兒子成家。
二女兒遭遇家暴,她只會教女兒忍。
二女婿病故,二女兒做家政謀生。
那時候老家拆遷房子分了十套,她硬生生聽信了大兒媳的話,一間屋都沒給二女兒分。
報應,這都是自己的報應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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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風哀嚎在耳邊,腿上傳來鑽心的疼。
宋止女呲著牙睜開眼睛,這漫天的雪花洋洋灑灑,凍得自己全身快僵硬了。
怎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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