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平安的聲音,比屋外即將入冬的西北風還要冰冷。
林海棠眼中閃過一絲驚恐。
這神情這語氣,居然比她曾在北境見過的殺人不眨眼的北韃靼士兵還要恐怖。
但一想到腳下木箱裡藏著她親手放進去、足以把趙平安拉下水的白玉串珠,她心裡頓時有了底氣,冷哼一聲道:“趁著還沒開啟箱蓋,你倒會裝模作樣。”
“肯定是在虛張聲勢,不然怎麼光動嘴皮子,不敢靠近一點。”
張山仍舊怕捱打,躲在人群后頭陰陽怪氣。
嘴巴被抽歪的陸遠仁也跟著點頭附和。
其餘未直接參與的圍觀者都沉默不語。
張山是清源郡張氏子弟,他們惹不起。
而趙平安雖然不是京城趙家的,但他動手不打招呼的作風,眾人也不敢招惹。
趙平安知道,面對這些人渣光靠嘴沒用,也懶得廢話。
“開啟系統。”
他揹負雙手,默默在心中喚出系統介面。
那是隻有他自己能看到的投影。
緊接著,他啟動當前唯一簽約的海獸“黃甲蟹”,意念下令熄滅火光。
貼在他後腰的掌心微光一閃,一條比髮絲還細的金線裹著黃甲蟹悄然落地。
金線一散,黃甲蟹恢復自由,開始在地板上無聲移動。
整間三十多平米的堂屋,光源只有靠左灶臺上那根蠟燭,加上十幾人擠在屋內,許多角落漆黑一片。
再者,眾人視線都集中在趙平安身上,根本沒人留意地上的小蟹。
“林妹妹,姓徐那小子肯定不肯交鑰匙,還拿什麼孃親遺骨拖延,我看你還是動手吧。”張山假惺惺地建議。
“有道理。”
林海棠正色點頭,眼神狠厲地盯著趙平安,“睜大你狗眼看清楚!”
說完,她從衣袖內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短柄羊角錘,收回踩在木箱蓋上的腳。
“不要……孃親……”癱坐地上的徐富哭得更悽慘了。
圍觀者伸長脖子,眼神齊刷刷盯著木箱。
另一邊,屋內正在翻行李的幾人也擠到門邊觀望。
“手腳不乾淨的東西,現在該絕望了吧。”
林海棠冷笑著彎腰,高舉錘子猛地砸向木箱的鎖釦。
跟張山、林海棠一夥的幾個男女眼裡滿是快意。
這一錘下去,徐富冤不冤他們不在乎,只要能讓趙平安吐血交出十斤黃花魚、十斤野豬肉才是正事。
到時候自己功勞在身,分點也能吃上一口。
若是再把趙平安當作“從犯”拉去最前線挖工事,那他家中那些魚肉……
一群人各懷鬼胎地盤算著。
就在這時,鎖釦“咔”的一聲脆響,應聲而斷。
林海棠去掉鎖,用錘子後鉤緩緩勾起箱蓋,眼神森冷地盯著徐富:“趙平安若吃虧,全是你害的。”
徐富本就因沒護住母親遺骸羞愧難當,聞言更是雙眼一黑,差點一頭撞地。
“都看清楚了啊!”林海棠猛地掀開木箱蓋。
黃甲蟹悄然爬到灶臺,鉗子猛地將蠟燭撞落。
蠟燭翻滾著落在灶臺外的地面,火苗一閃即滅。
“怎麼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