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口音魔性十足，趙平安想不注意都難。
他抽空一瞥，差點沒一口氣憋死。
攤主竟然是一個小時前還說要去西邊國家賣魚的奸商吉爾！
“奸商！”
趙平安撥開人群走上前。
吉爾見他來了，立馬把白玉碗藏在身後：“別急哈，我正攢路費呢。”
“少廢話，借你幾個人用下。”趙平安直接道。
“找人是吧？我專業。”
吉爾咧嘴笑了，“你買十個玉碗，我借十個人。”
趙平安沒時間討價還價，掏出五兩銀子把十個白玉碗收進背上的竹筐裡，邊催促：“快，喊你人出來！”
“客官稍等。”吉爾立刻朝人群招手。
眨眼間跑來十個裝扮各異的漢子，看著都像是路人。
趙平安當即將徐富的長相、穿著、特徵講得一清二楚，又順帶把程書書也描述一番。
“限時半個時辰，找不到扣你們工錢！”吉爾一改吊兒郎當的神情，語氣嚴肅。
“是！”那群漢子領命，迅速四散開來。
趙平安也準備繼續找人，吉爾卻拉住他背上的竹筐。
“我這群人跟我走南闖北，記性好嘴巴甜，跑得也快。你不如在這等訊息。”
“不加錢？”趙平安警覺。
“要是你實在過意不去，就把這個買走。”吉爾指著攤位上一個風格奇特的銀壺。
“隔壁王室是不是常年嘔吐、食慾不振、睡眠紊亂，甚至精神煩躁？”趙平安問。
“你怎麼知道的？”
吉爾脫口而出，立馬又改口，“咳，別亂說，這壺泡的水還挺甜。”
“奸商！”
趙平安冷笑，“我目測這壺能裝一升水，材質是鉛，銀子是貨幣，哪有你這銀壺？”
“確實是鉛，可真有毒？”吉爾皺眉。
趙平安點頭，把鉛中毒的症狀一一道來，連輕度中毒的治療法子也講了。
吉爾抓起壺往趙平安竹筐一塞：“我認識個公主嗜睡嚴重，你幫我治好她，這壺就算報酬。”
“奸商，恩將仇報。”
趙平安本想砸他，卻一想這壺能化鉛塊，用作釣魚墜、織漁網都有用，大武王朝鉛資源稀缺，價錢也高，於是就收下了。
“彆氣了。”
吉爾還算有點良心，又抓起三件套玉盆往趙平安手裡一塞，“這送你，不收錢。”
西邊幾個州郡雖出玉，但價格不高。
這三件工藝還不錯，趙平安也就收下了。
這時，一名漢子來報，說一炷香前，有人見徐富往黑貓森林去了。
“黑貓森林就在灰狼峰山腳，是片小樹林，裡面建了茅廁，你朋友大概是如廁去了，別慌。”
吉爾指著西北方向說。
趙平安聽完，什麼都沒說，轉身就跑。
“嘖，看那急勁，準是心上人。”
吉爾看著趙平安消失在人群中，自言自語，揮了揮手讓手下退下，繼續吆喝賣貨。
這邊，趙平安一路橫衝直撞，撞了不少人，身後罵聲不斷。
他沒空回頭，一個勁往黑貓森林奔去。
不管徐富進樹林是如廁還是別的，都得找見到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