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鈺動作一僵，蛋花湯的碗慢慢放下來，低頭歉意地說道：“那你怎麼不早說？我……”
她忽然想起上週自己還找他幫忙整理數學錯題集，耳朵尖慢慢紅起來。
與此同時，長河中學另一邊，林文斌正把鋼筆摔在課桌上，同桌遞來的兩校聯合排名的名單上，許陽的名字又一次壓在他頭上——這次不是分校第一，而是兩校聯合第四名。
“不就是抱了首富女兒大腿嗎？”他踢開椅子站起來，袖口帶翻了桌上的保溫杯，褐色的茶水在“長河中學月考優勝者”的獎狀上蜿蜒成醜陋的痕跡。
“等著吧，下次月考……”
話到一半，他卡住了，這個學期期中考試後根本沒有月考，直接就是備戰高考了。
傍晚，江峰在教室撞見抱著作業本的林桃桃。
她懷裡的本子忽然滑落，兩人同時彎腰去撿，額頭“咚”地撞在一起。
“對、對不起！”林桃桃後退半步，髮尾掃過江峰手背，像春日裡第一片拂過水麵的柳絮。
江峰看見她作業本里掉出一張紙條，彎腰撿起時，心跳忽然漏掉半拍——那是他昨天寫的鑰匙扣購買小票，背面用鉛筆歪歪扭扭寫著：“其實……我也想要。”
窗外傳來何鈺的尖叫：“沈澤文你居然給我買了錯題集？！”
秋雨和許陽的笑聲混著夕陽的暖光，從走廊盡頭飄過來。
江峰忽然想起動物園那天沒送出去的鑰匙扣，此刻正躺在他錢包夾層裡，金屬釦環和吊墜的觸感，時刻在提醒江峰它們的存在，就像初夏的蟬一直安靜地趴在那裡，直到第一聲蟬鳴響起。
他抬頭看她，晚霞正落在她睫毛上。
“那個……”兩人同時開口。
風掀起教室的窗簾，也揚起了林桃桃的秀髮，讓她整張臉完全展現在江峰的面前。
江峰從口袋裡拿出錢包，拿出裡面還帶著他身體溫度的鑰匙扣。
林桃桃的指尖輕輕觸到他掌心的鑰匙扣。
遠處傳來晚自習上課的鈴聲，卻比平日裡聽見的在耳畔溫柔許多。
初夏的夕陽最後一縷光輝落在兩個人身上，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意，她和他此時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，像破土而出的竹筍，在即將到來的夏日裡，勢不可擋地，長出新的枝椏。
但這只是兩個人邁出的第一道坎，後面還有更多的坎在等著他們。
這是每一對情侶都要經歷的事情，並不是只有江峰和林桃桃是這樣。
林桃桃伸手抓住了鑰匙扣，就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決心，臉蛋通紅地低聲說了兩個字：
“謝謝。”
江峰站在原地看著她低著頭跑進教室，餘光看見許陽和秋雨在教室後面說笑打鬧。
兩個第一名和第二名，還是情侶關係，雖然沒有公開，但大家心知肚明，他是不是也可以嘗試一下，用愛情澆灌自己學習的感覺？